“这黄风怪,本是我灵山脚下得道的黄毛貂鼠,因偷食琉璃盏内的灯油,才罚他下界为妖。”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蕴含着天地的至理。
“他那三昧神风,非是凡风。可吹伤罗汉金身,能损金刚法体。正好用它,来称一称那猴头的斤两。”
如来顿了顿,视线仿佛穿透了水镜,望向了无尽的虚空。
“也看看,那位藏在猴头背后的高人,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水镜中的黄风怪眼看抵挡不住,猛地张开大嘴,鼓起腮帮!
“呼——”
一股昏黄色的妖风,铺天盖地,朝着孙悟空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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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只觉得眼前一黄,一股难以形容的恶风便已及身。
这风不冷,也不热,但其中仿佛藏着亿万根细小的钢针,无孔不入,专往人七窍里钻。
他的火眼金睛,本是铜炉煅烧而成,不惧烟火。可在这风中,却像是被撒了一把石灰,酸涩刺痛,泪水不由自主地狂涌而出,眼前瞬间模糊一片。
这神通,竟然伤到了他的根基!
孙悟空心中一凛,不敢硬抗,一个跟头翻出风圈,落在地上,连连揉着双眼。
这是他自下山以来,第一次在神通上吃了亏。
猪八戒连滚带爬地凑了过来。
“大师兄!你怎么样?俺就说那风邪门吧!”
他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大师兄,这妖怪神通诡异,咱们硬来怕是吃亏。俺老猪听说,往东二百里,有个小须弥山,山上有位灵吉菩萨,专能降伏这等风魔。不如……咱们去请他来帮忙?”
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也是观音菩萨早就安排好的“剧本”。
孙悟空揉着眼睛的手停住了。
他缓缓放下,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此刻布满了血丝,但其中的凶性与戾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请救兵?”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狰狞。
“请个屁的救兵!”
孙悟空猛地一跺脚,地面都裂开数道缝隙。
“俺师兄说过,修行是我等自己的事,生死由命,胜负在天!若是连这点小风都挡不住,还取个鸟的西经!干脆回花果山卖红薯算了!”
猪八戒被他吼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不远处的唐三藏,听着这番话,捏着佛珠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猴子,疯了!他竟然连菩萨都不愿去求!
孙悟空不再理会任何人,直接在原地盘膝坐下,五心朝天。
他闭上了那双刺痛的眼睛。
识海之中,《混元魔猿经》的总纲轰然运转。那些古朴、霸道的金色文字,开始围绕着“风”这个概念,重新排列、组合。
一篇全新的、闻所未闻的、针对元素法则的神通,正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成形。
灵山的第一次试探,注定要得到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