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坑内,孙悟空盘膝而坐。
外界的风起云涌,圣人的惊疑不定,三界的暗流涌动,都与他无关。
他的心神,彻底沉入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脑海中,那部名为《混元魔猿经》的功法,如同一轮黑色的太阳,每一个字符都散发着蛮荒、霸道、纯粹的战意。
他体内的法力,正沿着一条他从未想象过的经脉路线,疯狂奔涌。
那原本属于《大品天仙诀》的仙力,清灵而飘逸,此刻却像是被投入了熔炉的精铁,正在被一遍又一遍地捶打、煅烧、提纯。
一丝丝暗金色的能量,从原本的仙力中被淬炼出来。
这股能量,充满了毁灭与战斗的气息,狂暴得仿佛随时要撑爆他的经脉。
但每当经脉即将承受不住时,师兄林杰留下的那股温和气息便会浮现,将暴走的能量安抚下来,拓宽、加固他的经脉。
一个周天。
仅仅一个周天的运转。
孙悟空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体内的法力,感觉上总量并未增加多少,但其精纯程度,却暴涨了十倍不止。
这是一种质的蜕变。
若是说之前的法力是一条河,那现在的法力,便是一条奔腾的水银之江,沉重,且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冲击力。
他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
一缕暗金色的法力,如同一条调皮的小蛇,在他指尖跳跃。
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缕。
孙悟空的目光,投向了远处一座万丈高山。
那山峰高耸入云,是这片地域的标志。
他屈指一弹。
没有念动任何咒语,没有掐任何法诀,更没有动用任何神通。
那一缕暗金色的法力,就这么轻飘飘地射了出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光华万丈的特效。
甚至没有一丝风声。
那缕法力触碰到山脚的瞬间,整座万丈高山,就那么……消失了。
是的,消失。
它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最微小的粒子,被风一吹,就散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光滑如镜的巨大凹坑,连一块碎石,一粒尘埃都没有留下。
孙悟空看着自己的手指,猴脸上满是呆滞。
他很清楚,换做之前的自己,哪怕是使出法天象地的神通,抡圆了金箍棒,用尽全力砸下去,最多也只是将那山峰砸得崩塌碎裂。
绝不可能做到如此举重若轻,如此……彻底的湮灭。
这,就是师兄给他的力量?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
体内,那奔腾咆哮的暗金色法力,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欢呼雀跃。
五百年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