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不知他这又搞得哪一出,霎时征住了,赵铁大喊:“你在衙门口还敢污蔑俺们,实在不要脸!”
“就是啊,我们可都是本本分分做买卖的,怎么就是刁民了?”
“啪——”
洪辰又重重将醒堂木拍在案上,“此话,从何说起?”
“前些日子,白云村王蛟找到我,说他们这帮子刁民妨碍着不让他娶媳妇,这才找来我,说也想让他们尝尝这等痛苦的滋味。”
孟刀一口气将话说完,倒是一点也不气虚气短,“那王蛟说了,他已经给出彩礼二十两,媳妇都已经被送到半路上了,偏偏被这群刁民妨碍!那女人转眼便跑去了清河,谁也寻不到了!害的他如今人财两空不说,屋里连个体己帮衬的女人都没有!”
闻言,叶晚棠与谢承微不可闻地对视了一眼。
“这王蛟便是那日要强娶你的王屠户?”
原身的记忆里没有王屠户的本名,两家住的远,但是各种细节都对的上,叶晚棠便微微点头,“应该是。”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那王蛟就在西市卖肉,若姐夫……若县太爷你不信,大可喊人将他叫来。”
为表公正,洪辰一捋胡子,对左右衙役道:“证人尚未到堂,证词虚实难辨。暂时休堂,差人去传召白云村王蛟,限半个时辰内带到。”
叶晚棠和谢承一块被带了下去,她悄声问:“倘若这狗官真的判村民们是刁民,那我岂不是害了他们?”
谢承略微侧身,唇角勾笑,朗声道:“有我在,你还不信我?”
叶晚棠一时看得征住,竟没留意他已经停下脚步,撞上他挺阔的背。
许是常年锻炼的缘故,他背脊精瘦,是实打实的肌肉,叶晚棠隐隐回想起自己前日捏在谢承胸肌上的手感。
掌心覆住的那块肌肉没有完全放松,硬实得很,却不是死沉的僵,指腹稍一用力按压,底下的肌理会微微绷紧,随即又弹回来,带着种蓄势待发的弹性。
方才那一撞,叶晚棠后知后觉,鼻头隐隐有些发疼,旋即就要往下栽去,谢承眼疾手快,回身捞起她,这才避免了叶晚棠摔倒在地的惨状。
他眼里满是疑惑:“你留鼻血了,这几日没喝水么?”
“伙食太差了,都给我吃的营养不良了。”叶晚棠仰脸,好让鼻血不往下流,一边骂自己这个见色起意的龌龊脑子,一边急中生智想了个借口。
只不过,谢承的眼神迷惑到匪夷所思,“……营养不良?”
一时紧张竟然忘了古代没有这个词汇,叶晚棠眼睛一转又道:“就是……就是身体虚弱!”
眼见谢承“嗯”了声,没再继续问下去,叶晚棠倒是总算松了口气。
不多时,叶晚棠和谢承又被带着上了公堂。
正有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壮年大汗立在堂中,额上还泛着些油光,晚春料峭的天气里,他却不怕冷似的,将粗布短褂的袖子卷到肘弯,露出胳膊上虬结的肌肉。
叶晚棠不曾见过王蛟,但见此人,顿时庆幸起那日拦了谢承的驴车,倘若真的任由恶毒叔婶将她嫁给这样一个人,日后定有数不完的磋磨在等着她。
此刻日头高高挂起,叶晚棠正疑心不该来的竟然真的没来,才抬头往人群里望去,便见宋望舒和叶莹莹站在前面,冲她挑衅一笑。
叶晚棠:……
方才来龙去脉,早有人同王蛟解释清楚,但在升堂之后,洪辰仍旧假模假样问:“王蛟,他说这帮刁民妨碍你娶媳妇,你气不过,这才找了孟刀找他们的麻烦,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