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打爷?”壮汉又惊又怒。
萧谛听捡起地上的铁环,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随手丢在一旁,她缓缓抽出封在刀鞘里的佩刀,刀尖对准那名壮汉,眼神冷冽:“怎么不敢?再多说一句,我就取了你项上人头。”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壮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住客也看呆了,没想到一个消瘦的女子竟是如此厉害的角色。
“滚。”萧谛听吐出一个字。
壮汉哪里还敢多留,连滚带爬地带着跟班跑了,连掉在地上的铁环都忘了捡。
掌柜的连忙上前道谢:“多谢姑娘出手,不然小的这客栈今天就完了……”
萧谛听摆摆手,示意亲卫扶起地上的货郎,又让人取了些银子给他:“这点钱,赔你的损失。”
货郎千恩万谢地走了,院子里渐渐恢复了平静。
亲卫队长走上前,低声道:“殿下,刚才那些人,看着像是杨家的家奴。”
萧谛听眸色沉了沉,她就知道这种地头蛇肯定和地方势力脱不开干系。
他们先是封城,又派人监视,现在还纵容家奴在客栈闹事,这是明摆着不想让她安生。
“知道了。”她淡淡道,“去备些早饭,吃完我们去杨府。”
亲卫有些担忧:“殿下,杨家这态度,怕是没安好心……”
“越是没安好心,我们越要去。”萧谛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不是要办葬礼吗?我倒要去看看,这出戏他们打算怎么演。”
吃过早饭,萧谛听换上一身素色衣衫,带着两名亲卫前往杨府。
刚到门口,就见杨府上下挂满了白幡,哀乐声呜呜咽咽地飘出来,倒真有几分办丧事的样子。
杨笠早已等在门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哀戚,见了萧谛听,连忙迎上来:“肖姑娘来了,快请进……母亲已经在灵堂等着了。”
萧谛听点点头,跟着他往里走。
穿过前院,就看到正厅设了灵堂,一口漆黑的棺材停在正中,前面点着两根白烛,香烟缭绕。
而前不久刚刚在半夜说儿媳的坏话的杨老夫人,则穿着一身孝服,坐在蒲团上,见了萧谛听,只是抬了抬眼皮,连哭声都停了。
人前倒是知道做足表面功夫,萧谛听垂眸看着她眼角半真不假的眼泪,心中冷笑连连。
“肖姑娘,这就是霜桥的棺木了。”杨笠指着棺材,声音哽咽,“她嫁入杨家这些年,虽说性子冷淡了些,但终究是我杨家的人……如今遭此横祸,实在是让人痛心。”
萧谛听走到棺材前,假意行了个礼,目光却在棺木上扫了一圈。这棺材是新打的,漆水还很亮,棺盖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杨公子节哀。”她语气平淡,“不知可否开棺让我见夫人最后一面?也好让上官大人那边有个交代。”
杨笠脸色微变,连忙摆手:“这恐怕不妥……霜桥坠崖,面目全非,实在是不忍心再让人看了。”
杨笠对上萧谛听面无表情的脸,托着袖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再说,入殓之事自有规矩,岂能随意开棺?”
“哦?”萧谛听挑眉,“杨公子倒是体贴,我听说,少夫人与公子成婚多年,一直相敬如宾,想来感情深厚,怎么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
杨笠眼神闪烁了一下,强笑道:“正是因为感情深厚,才不忍心让她以那般模样示人……肖姑娘就别为难我了。”
萧谛听也不逼他,转而看向杨老夫人:“老夫人,您觉得呢?”
杨老夫人这才开口,声音沙哑:“笠儿说得对,就让霜桥安安静静地去吧。肖姑娘若是真心为她好,就早点查明真相,让她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