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希公子请讲。”,勒其面带微笑,缓缓地按下齐守希不算礼貌的手。
齐守希夸道:“你伺候得可真是殷勤,进进出出地围在小书房里整整一个下午。”
勒其面不改色:“守希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一介微命,地底泥堆里出身的人物,能得主子赏识已是三生福报,自然要忠诚效命,尽心服侍。”
齐守希笑笑:“是吗?”
勒其点点头,恭敬地再施拜礼,侧身就要走,却被齐守希再次叫住:“你说的是你哪个主子?”
勒其止住了脚步,回头,仍是一副笑脸,道:“守希公子什么意思?”
上回在围场都被当面撞破了,还在这里装傻。
齐守希不打算和勒其争论什么,直接挑明自己的意思:“元宵过后,你自己找个理由,离开王府。”
风启萍苦心策划围场的戏码,故布疑云地在围场两次安插图勒刺客,这其中少不了勒其的走动,齐守希不怪风启萍挖墙脚抢走风启澜的人,但是也断不能让勒其继续这样明目张胆地在王府行动,窃听情报。
今日小书房里勒其里外进出频繁,不知听走了他们商议的多少细节,面对风启萍的步步紧逼,齐守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风启萍在王府的这些耳目扫去,齐守希告诉过风启萍,除非他不知道,否则绝不会充耳不闻、视之不见。
勒其那日在围场被齐守希追堵,意外被点了相,再狡辩是断断没用了的,只能做出一副艰难抉择的样子:“我若不,又如何呢?”
齐守希靠在一侧的栏杆上,望着天边的云淡淡说道:“你不找我就替你找。”
“…”
勒其没有给齐守希确切的答复,只回道:“守希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先失陪了,待会还约了铜雀台的阿欢姑娘,可不能耽误。”,一脸坏笑。
铜雀台是京中的声色酒楼,以胡人舞姬温柔侍奉出名,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齐守希礼貌笑笑,回了书房。
***
晚饭过程中,所有人都有说有笑,只有风凭云有些食不下咽。
明月高悬,苏篪和齐守希拜别风启澜,准备坐上马车回府。
风凭云趁齐守希一个人在外面等马车的空档,悄悄走近,望了望四下无人,压低声和他说道:“守希兄,你…,帮我带几句话给青玉。”
齐守希望了望苏篪,还在远处,才回道:“什么话?”
风凭云说道:“嗯…,就和她说,围场的马儿我叫人好生养着呢,还有,她在逐灵寺求的平安符,我日日都带在身上…”
齐守希说道:“就这些?”,似乎没什么紧急到要让他今晚亲口带话的。
风凭云忙说:“还有的,有的,就是…”,少年脸上露出窘迫的神情,欲言又止。
马车将行,齐守希追问道:“是什么?”
“就是…”,风凭云又凑近了些,“你让青玉,等等我。”
“等你?等你什么?”,齐守希不解。
“你今日也听见了,多少人要和她议亲呢,让她先别答应。”,风凭云一脸认真,没有在开玩笑。
齐守希豁然开朗,原来风凭云支支吾吾半天就为了这个,他对苏翡果然一片真心。
齐守希一时语噎,道“这…,议亲之事,她做不了主。”
风凭云摸摸头,道:“也是…,那,你帮帮我,府里的事,你应该能插上话。”
此情此景,齐守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时没有回应。
风凭云见他没有答应,又说:“我是真心要和青玉在一起,没有玩闹儿戏,我若有半句虚言,天地不容。”
“我信你…”,齐守希没有怀疑这个。
风凭云只当齐守希还不信,继续解释道:“我会去求皇爷爷赐婚的,只是这件事,绝不能莽撞着急,得从长计议,我需要先和母妃说,还需要点时间,放心吧,我都计划好了。”
其实苏翡现在订亲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只是今日书房里刚好提起了话题,但这也让风凭云不免担忧,苏篪会过早地给苏翡说下亲事。
马夫来通报了两次,苏篪已经上车了,齐守希不能久留,草草和风凭云说了两句后,便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