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浓雾,无数的刺客隐藏在夜色之中,追杀着一个人。
陆棠宁奋力向前奔跑,丝毫不敢停歇,下一秒,一个人影将她搂紧,飞速掠过高楼庭院。
眼见要冲破黑雾,那人却被黑暗吞噬,独留她面对刀光剑影。
“不要,别走!”陆棠宁猛然坐起身,大口大口喘息着,手中紧紧攥着荷包。
“小姐,你又做噩梦了?”茯苓听到动静,赶忙进来,轻拍着她的后背。
陆棠宁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沙哑着嗓子道:“我没事,可能就是那天不小心吓到了。”
茯苓给她喂了些热水:“要不我今晚在这里陪你睡吧。”
陆棠宁摇头:“不用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茯苓回道:“已经巳时了,车夫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小姐这几日睡得不好,难得今日醒得晚些,我便没叫您,谁想竟然做了噩梦。”
陆棠宁抿唇,走下床:“帮我梳妆吧。”
车夫已经恭候多时了,只等两人一上马车,便向德胜楼驶去,眼看快到德胜楼,茯苓叫停了他。
“小姐,你看这些柳树都发芽了呢。”茯苓扶着陆棠宁下车道。
一连十余日待在王府,春天悄无声息地冒出了头,花红柳绿,可她此刻毫无兴致欣赏。
“走吧,再往前就是德胜楼了。”她不想引人注目,于是选择徒步前往。
两人皆带着帷帽,径直走向早已定好的包间。
“茯苓,在外面守着,别让旁人靠近。”陆棠宁说着打开包间门,茯苓点头,站在门侧。
“你来了。”那人背对着她,听到开门声才转过身来。
“嗯。”她摘下帷帽,坐在那人对面,“干爹。”
她还想继续开口,薛杨业却自顾自的给她夹起菜来,她扫了一眼,都是她爱吃的菜。
“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干爹瞧着这一个月饿瘦了不少。”
陆棠宁无语凝噎,她这一个月分明被秋露喂胖了许多,薛杨业却还在自说自话:“还记得干爹刚见你时,你又瘦又小,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干爹。”陆棠宁无奈放下筷子,“这才过去一年多,我又不是竹子,一晚上窜起来。”
薛杨业煽情的话被她哽住,叹了口气:“小孩子大了,都学会噎人了。”
他打量了四周,压低声音道:“真的想好了,要离开京城?”
“想好了。”陆棠宁语气坚定,心道,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沉默片刻,她抬起头看向薛杨业:“干爹,万一事情败露,你要怎么办?”
薛杨业轻笑一声:“万一事情败露,干爹可就得跟着你去逃命了。”
“干爹!”他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陆棠宁气得想打他,“说真的,你不会真的丢了乌纱帽吧?”
薛杨业摸着胡子道:“干爹反正也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到时候正好去寻你,你可得帮干爹养老送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