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起的瞬间,李大婶也顾不上犹豫了,下意识地推开门冲了进去,赫然发现:
方才她看好的那张大床,柜子,椅子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就被姜芝砸到几乎用不了的地步。她还想慌忙抢救一下,却被姜芝那狠厉的眼神一瞪,吓得整个人懵了一瞬。
总之,在她再一次反应过来之后,姜芝已速度极快地把房屋里她自己所置办的大件砸了个七零八落,而小件物品则被她卷在一起,包成了行囊。
姜芝一手提着包袱,一手单拎着把菜刀,一边恶狠狠地指向那人,一边面色反倒轻轻的笑了起来。
但与面上的笑不同的是,她此刻喷涌而出的话语,骂的很脏。
“李大婶,倷真把我当驴耍呢?”
姜芝穿越前是个浙江人,骂人时也不自觉的带了些浙江口音。平日里听起来软绵绵的口音,骂起人来倒是分外的干脆。
“我告诉你,姓李的你不把我年前租房交你的三两碎银子都还回来,我今日便叫官府来瞧瞧,看你这老婆子欺我这兄长参军的孤女——我定叫那十里八乡都知你家那残疾肥猪的‘赫赫威名’!”
李大婶一时间被骂的镇住了,等她反应过来之时,眼神如刀般恶狠狠的盯着姜芝,像饿狼咬住自己的猎物一般不松口。
姜芝也同样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她笔直地站在原地,手上紧紧抓着行囊,好像静等那李大婶出招一般。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气氛凛冽——
谁知,门后那肥头大耳的轮椅哥却忽然劝起了李大婶,具体在劝些什么姜芝听得也不甚清楚,只知道那李大婶面色明显和缓了许多。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在姜芝无聊地把报复的想法都想了几十种后,那俩人隔着门的窃窃私语总算是完事了。
李大婶不情愿地嘟嘟囔囔着从袖口缝着的小口袋里掏出了原先姜芝的那三块碎银子,手头磨蹭了一会,犹犹豫豫地递了出来。
然后被姜芝一把抢了过去。
姜芝拿到手上银子,掂量了一下。然后便一把推开那两人,站在门外又笑了起来。
笑得很甜,酒窝都微微浮现起来的那种甜,但是却让那俩人看的有些不寒而栗。
“李二光,在这装什么好人?以为我不清楚你吗?”
她嘴角忽然漫上了一股笑,眼中却清醒地有些冷冽,同时她把手放在嘴边,鼓成喇叭型,大声向那闲话聚集处的大娘们的方向喊道。
“李大哥,日后莫再偷看村里小姑娘们洗澡啦!”
李大婶和她儿子都先是被这话搞得一怔,随即李大婶猛地转头望向她儿子:她可太清楚她儿子德行了。
看到她儿子那略显躲闪的眼时,她努力深呼了一口气,一把推开她那不争气的儿子,沉着脸色去独自面对村里头那群蜂拥上来的“正义审判者”了。
只有她那儿子,一时间既不敢跟上她妈,也不敢向着姜芝发火,只得畏畏缩缩地推着他那轮椅,向家的方向跑去。
姜芝吹了个口哨,心情愉悦地大迈步向前走去,一想起后面那群人的鸡飞狗跳,便心情愉悦极了,便懒洋洋的顺着村口大路走了出去。
如今,她正一边掂量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一边思索着今后何去何从。
这杏花村显然是待不下去了。
倘不如去更加开放些的镇转转瞧瞧?
她边想着,动作也麻溜的很,直接一蹦一跳地,向着前往镇上的那条大道走去。
镇上果然繁华多了,姜芝到之时正是大中午,太阳滚辣辣灼着地面。
姜芝扛着她那小行囊走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此处。她抹了把汗,挑了条繁华大道抬头迈步走了过去,直奔街上的一处牙行,她上前一打听——
霍!
听到那价钱,她简直心生无望。
姜芝所在的此处邑子镇在江南也算繁华之地,牙行按姜芝提出的标准,确实有一间,而且还风水好且坐北朝南,一切听起来都非常的美妙——
但,人家的身价听上去却格外不美妙,颇让她高攀不起:按年租金来收,一口价十贯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