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铎,人厚颜无耻,也该有个限度。”黎宛站在他一步外,怒目而视。
陆铎这骂挨得莫名,“爷怎就厚颜无耻了?”
“你自己数数,这个月来第几回了?便是那青楼卖身的,也有个休息的时候,你当我是什么?给你泄欲的玩意儿?连妓女都不如,是也不是?!”
“放肆!少作践你自己!”黎宛的话说得委实难听,陆铎一掌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
“呵,是我作践自己吗?明明是你,对我予求予取!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任由你碾压粉碎!”
陆铎没想到自己对她的万般宠爱,落在她眼里却成了对她的侮辱,对她的折磨!
“不识好歹的东西!”陆铎指着黎宛,气得手指都在发着颤,“你当爷没了你活不成是不是?爷现在就走!你自个儿过你尼姑般的日子去罢!”
“滚!滚得远远的!再来你就是狗!”黎宛对着陆铎的转身离去背影,重重地将手里的书扔了去。
陆铎夺门而去后,黎宛只觉浑身神清气爽,心情舒畅,倒头便睡了去。
然一觉醒来后,若说黎宛心中没半分懊悔那也是假的。
说好了六个月的期限,自己手中并无能与他斡旋的筹码,昨晚急火攻心,忍不住将心里话一股脑儿的骂了一出来,若是陆铎单方毁约,她能有什么对应之策?
黎宛一面纠结陆铎是否会因此事食言而肥,一面又觉得这清净日子实在是畅快。
陆铎那厢也不好过,那夜他当真是被气得不轻,心底生出一股不如就这般折了她的羽翼,将她囚在手中一辈子的邪念,看她还敢不敢再与他叫板!
可转念一想,若当真如此,她恐怕真会死给他看。他要的,从来都是那朵任风吹雨打也要独自盛开的花,而不是一件躺在掌心的死物。
压住心中狂躁,陆铎打定主意好好冷她一段时间。
可这法子他又不是没试过,最后哪次不是他巴巴地去找她?
念及此,陆铎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陆铎才没忍几日,他这双腿就不听使唤地非要将他往留园带。
福安目送着主子身手娴熟地闪进留园,小心地锁上小门之后,不禁摇头叹气。
自家这主子爷啊,是着了琉璃姑娘的魔,没救喽!
*
自被囚在这“留园”起,黎宛已经陆续读了好些书了。黎宛读书读得很杂,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偶尔也读,正儿八经的四书五经她也读。
四书的内容以前她上学的时候课本里学过,五经里除了《诗经》和《春秋》,其他三本于她而言有些陌生,遇到生涩难懂的地方,她就圈出来打上了问号,有时读到精彩的论断,她也会龙飞凤舞地在旁写上批注。
一开始虽不习惯这些笔画复杂得多的字,但多看多写后,也就驾轻就熟了。
春日天气舒爽,这日黎宛开着窗,一手轻摇着扇子,一手拿着本《太极通书》,读着读着,一阵困意袭来,黎宛手中折扇越摇越慢,不知不觉倚着墙边睡着了。
陆铎进门,看到了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时屏住呼吸。
美人如画,还是难得安静不同他针锋相对的美人,陆铎轻声上前,将黎宛手中即将滑落到地上折扇轻轻抽出安放好。
陆铎捡起她读到一半的《太极通书》,不免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