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这回做了错事,儿子要罚她,先跟母亲您通个气儿。”
老太太手中筷子一滞,显是不舍得了。
“珠儿在府中被骄纵惯了,若是不让她作记,往后不定还闹出什么幺蛾子,她这个性子怕是要吃亏。”
“罢了,依你的。”老太太说完放下筷子,再也不肯用了,只说自己累了,被人搀着回房休憩。
得了老太太点头,陆铎雷厉风行地将昨日事涉及之人一一处置。
先是不顾陆珠儿哭哭啼啼地求情,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再是顺藤摸瓜查到了替陆珠儿通风报信之人是她的贴身丫鬟雪樱,命人将雪樱和春菱两个丫鬟狠狠打了二十板子。
最后,陆铎带着随从以及两个浑身是血的丫鬟,连同行李一道,在阴沉的天色中向着金陵城而去。
*
黎宛被陆铎关进了官船里的一个隔间,整个人似是失了魂魄,眼神涣散,一言不发。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谋划的出逃,就这般儿戏地结束了。
她也不敢去想,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或许陆铎能一刀杀了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一直到天蒙蒙亮,黎宛才从那种不如跳河一死了之的绝望中挣扎出来。
她打开窗,却骇然发现两岸景色不似回扬州的路。
黎宛察觉不对,双手“砰砰”地砸着隔间的门:“陆铎!你要带我去哪里?!”
“琉璃姑娘,咱们这是在去往金陵的路上。”
是福安。
“陆铎人呢?”
“主子爷回扬州城善后,再从官道赴金陵,姑娘放心,主子爷已将您安置妥当。”
“他要带我去金陵?!”黎宛大惊。
“回姑娘,是的。”
“放我出去,我不去金陵!”
“福安!你放我回去!我不去金陵!”
任黎宛喉咙都喊得嘶哑了,可福安就跟没听见似的,再无任何回应。
黎宛颓然坐在地上,心中明白,这金陵是不去也得去的。
金陵是陆铎的地盘,想要逃出他的手掌心,岂不是痴人说梦?想到此,黎宛手脚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官船前行的速度并未因任何人的心绪影响,它平稳地在运河上驶着,约莫两日后,金陵到了。
码头上早有人来接应,福安一双眼眨也不敢眨,直到盯着人出了船舱上了马车,这才舒了一口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姑娘,到了。”
只见一个身着青色斗篷,长相秀丽,气质清冷的女子从车上款款下轿。
可细细看去,就能发现那女子眉头微蹙难以抚平,似是有烦闷的心事。
此女正是黎宛。
掀开马车的毡帘,黎宛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宅子的角门前。
“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