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别墅里静悄悄的,念念也睡了,只有二楼书房还亮着灯,暖黄的光线透过磨砂玻璃,在走廊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晕。
姜絮端着一杯温牛奶,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男人偶尔发出的、极轻的叹息声。
她推开门,探进头去看——江叙白坐在书桌前,背对着门口,身上穿着件灰色的家居服,肩膀线条流畅而挺拔。他手里拿着支红笔,正对着摊开的剧本写写画画,眉头微微蹙着,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连她进来都没察觉。
“还在忙?”姜絮走进去,把牛奶放在书桌一角,“都快十一点了,明天再看不行吗?”
江叙白这才回过头,看到是她,紧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眼底漾起一丝温柔:“快看完了,最后几幕戏,有点细节想再顺顺。”
姜絮凑过去看,剧本封面上写着《爱如潮涌》的剧名,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有些地方还画着小小的箭头,标注着情绪的起伏和动作的细节。她随手翻了两页,正好看到顾深向林溪求婚的那场戏,台词旁边被江叙白用红笔圈了出来,写着“语气要坚定,带点紧张”。
“哟,这不是江大明星吗?”姜絮突然伸手,一把将剧本从他手里抽了过来,挑眉看着他,语气带着点戏谑,“连台词都记不住?当年跟我吵嘴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吗?”
这话带着穿越前的影子——那时候他们还是大三学生,总爱为了点小事拌嘴,她嫌他说话太直,他嫌她脾气太倔,吵到最后往往是谁也不理谁,却又会在第二天偷偷给对方带早餐。
江叙白被她逗笑了,非但没生气,反而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度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温柔:“记性倒是不错,还记得当年吵嘴的事。”
他抬起眼,眸子里盛着灯光,亮得像揉碎了的星星,语气里带着点促狭:“那要不要现场演练一下?比如……”
他故意顿了顿,模仿着她以前闹别扭时的语气,拖长了调子:“‘江叙白,你今天做的菜太咸了!’”
姜絮的脸颊瞬间红了。她确实说过这话,就在上周,江叙白难得在接戏后下厨做了道红烧肉,结果盐放多了,她一边吐槽太咸,一边却吃了大半碗。
“谁……谁跟你演练这个!”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那演练哪个?”江叙白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廓,带着点痒意,“是‘江叙白,你昨天又熬夜看剧本了?’还是‘江叙白,明天陪念念出去玩你到底能不能去?’”
他学的都是她最近常说的话,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连带着她说话时微微皱眉的小表情,都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
“江叙白!”姜絮又气又笑,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你学我!”
江叙白最怕痒,被她一挠,忍不住低笑出声,手一松,剧本“啪”地掉在了地上。他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带,姜絮没站稳,踉跄着跌坐在他腿上,正好面对面地看着他。
“别闹。”江叙白按住她作乱的手,语气里带着笑意,眼底却满是温柔,“再闹下去,今晚别想睡觉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姜絮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从他腿上起来,却被他牢牢按住了腰。
“剧本还没看完呢。”她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脸颊烫得像火烧。
“不急。”江叙白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跟你待一会儿,比看剧本重要。”
他拿起掉在地上的剧本,随手放在一边,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个星期,这部戏就拍完了。”
“嗯,我知道。”姜絮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后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拍完好好休息几天,带你和念念去游乐场。”
“好啊。”江叙白的声音闷闷的,“到时候让念念坐过山车,吓哭他。”
“你怎么欺负小孩子呢?”姜絮笑着拍了他一下,“念念胆子小,顶多让他坐旋转木马。”
“那我们去坐过山车。”江叙白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像个期待春游的孩子,“好久没跟你单独出去玩了。”
“谁跟你单独出去玩?”姜絮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念念要是知道了,该闹脾气了。”
“那就带他一起去,让他在下面看着我们玩。”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默契藏都藏不住。
姜絮靠在他怀里,看着书桌上摊开的剧本,突然想起什么,问:“最后那场求婚戏,你打算怎么演?”
“就按剧本演啊。”江叙白说,“顾深准备了很久,在林溪最喜欢的海边,单膝跪地,把准备了三年的戒指拿出来……”
“太老套了。”姜絮打断他,皱了皱鼻子,“一点新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