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心动,又推脱两句,听映月真心实意哄他离开,才高高兴兴出了院子。
玉华班不比贵族公府,映月身为名角,却也比不上真正的少爷公子,身边除了小程这孩子,就没有别人伺|候了。此刻他一走,小院霎时空了下来。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
映月趴在桌上,脸色惨白,嘴唇青紫。他全身不住的颤|抖,头晕脑胀,忍住呕吐的冲动。
怎么还没来……
男子双手打颤,拄着桌子站起身,努力走到窗边,透过窗纸向外看去。
他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须臾瞬间在此刻都成了永远的折磨。
咚咚——
好在不久后,窗外传来了熟悉的敲击声。
“我来了。”
是个女孩的声音,映月拼尽全力爬起来,支起窗户从她手上接过一个纸包。顾不上找水或是药苦,男子立即拆开包裹,将里面的黑色粉末一把倒进口中。
“真是对不住,昨日那伙捕快查得严,我实在没找到机会给你送药来……”小竹歉声道。
那黑色粉末药效奇快,又猛,映月刚服下就联两眼一黑重重倒在地上。小竹神色不忍,却又仿佛早已习惯,只能同情地长叹一声。
缓了许久,映月才睁开眼睛,不再发颤。
“公子来了?”
小竹点头道:“来了。”
男人感觉好些,连忙把窗户开得大些,伸出头看向小竹:“那他有没有说下一步做什么?那伙捕快是不是换了头目了,这一次来问问题搜东西可比之前有章法多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竹摇了摇头:“先等等看吧,我们事情做的隐蔽干净,公子叫我们先不要乱。公子已经在调查他们对这件事了解多少了。”
映月不语,陈时樾的话他还是听的,无奈点点头。
“天冷路滑,你回去路上小心。”
小竹点点头,又轻手轻脚原路返回,刚刚踏出戏院,就见一小孩蹲在树后注视着她,打着手势叫她过去。
女孩认识这小孩也是公子的人,小跑着过去:“怎么了,公子有事找我?”
小孩声音尚且稚嫩,奶声奶气道:“公子说,他们怀疑你了,这几日怕是又要找你,让你先躲一躲。”
小竹一愣,心道这可麻烦,忍不住追问道:“公子让我躲一躲?那岂不是坐实了我有问题?”
“公子说:大雍近来开放,进出城检查不严,眼下隆冬,过不起日子到处流窜的百姓不在少数。”小孩年纪小,对陈时樾的话虽不能全部理解,但胜在记忆力强,一字不差叙述着他的话。
“而且南盛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远胜她父亲,对待事情特别敏锐,一点小矛头就能理清线索。与其赌她能查到什么程度,不如就不让她有查的机会。”
小竹心道也是,总之知州已经给了一月之期,这事情拖了一年只要没有实证,就是说出了花想来也没有转圜余地,当即点头:“我这就走。”
为了方便调查,原本徐府的下人都被统一安排在许府不远处暂住。
王管事早早熄了灯入睡,被捕快们吵醒,空有起床气发不出来,斯哈斯哈地套上衣服出来回话。
南乔连着问了好多问题,知道的还只有那点信息:
那小贼名叫竹子,十二岁,自称是活下不去鬼迷心窍了才想到来许府行窃,选择许府也是因为许大人名声在外,就算被抓了没准也能网开一面。当年刚潜入许府书房没一会儿被人发现,被吓得惊慌失措在整个许府跑了一圈才被抓住。
南乔沉思片刻,冷声问:“既然是偷东西,当时你们缴没缴到赃物?”
过去太久了,王管事寻思片刻,摇了摇头。
“她手上没拿任何东西?”南乔追问道:“你们后面清点过物品吗,什么都没少?”
“确实是,好像什么都没少。”王管事见她认真,点头肯定道。
不对……根据心理学分析,绝境的人往往会对自己追求的物品有极端的渴|望,哪怕面对恐惧焦虑,也往往会伴随着更深的执念。这个小贼在这种情况下,连上门盗窃官员财务都做得出来,没道理什么都不拿,就是垂死挣|扎,往往也会藏点什么走。
她很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