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下眼睫,手指不自觉的捻着刚刚燃尽的余灰。
“北部?通州北部可大了,光是村子就有七八座,更别说还有县!山远地偏,好几万人口,又多是蛮不讲理的愚民——真要审,十天半个月也审不出东西,还容易惹得村民狗急跳墙。”
南乔半晌不出声,绍言又耐不住性子,悄声嘀咕。
“再说知州大人就给了一个月时间,可没时间给我们一点点排查。”
闻言,其他捕快也一齐叹气,时间不等人啊。
想从乌草来源出发,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实在是天方夜谭啊。
南盛无奈,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好了乔乔,这件事你已经帮了爹爹很多了,往后就不要再掺合了。通过这些你已经看出来了,凶手手段毒辣残忍,而且敌在暗我们在明,你就乖乖回家去吧。”
南乔一愣,连忙为自己争取:
“不!我不回去!爹爹,你看我很有用的!我不要回去,我肯定还能找到别的线索的!”
南盛难得严肃起来:
“好了!不要再吵了。我知道你是为爹着想,但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天天跟着我们跑像什么样子。”
“绍言,可否劳烦你把小女送回家。”他声音一如往日温和,语气却不容拒绝。
南乔连忙转头给绍言使眼色。
“啊?”绍言一愣,没想到父女对峙的压力忽而转到自己身上。“好啊。”
南乔瞪他一眼,又见几个捕快清一色劝着她回去,就差拿扁担把她架出去了,挣|扎无果,只好无奈出去。
一出了许府,南乔越想越气,刚刚有点成型的思路被打断后怎么也连不起来,只好怒视着绍言,骂道:“叛徒!”
绍言被当头一骂,默默了鼻尖:
“我……我不得听你爹的吗……”
南乔又瞪他,绍言一阵心虚,只好道:
“对不住,对不住嘛。不过南哥说得也有道理,也可是你爹,总不至于害你吧?”
南乔一脚踢飞了石子,绍言动作一滞,心知她最想踢的应该不是石子,还是自己的脑袋。
“好南乔,好南乔,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啊,这样,我请你吃个午饭,压压火气,你看好不好?”
边说,绍言双手推着南乔后背,把她往酒肆方向推。
“相信我,这可是这一带最好吃的酒店了。他家的四喜丸子和烧鸡一绝!入口香甜,肥而不腻。查了两天案子,你也累了,哥哥带你搓顿好的。”
绍言极力推销,希望打动南乔。
南乔本想抗议到底,不过穿越到这里三天了,想到自己吃的食物——早晨吃万女士做的毒不死人就能吃米粥;中午吃南盛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出的硬邦邦馒头;晚上没得吃。
连吃了三天猪食,一听他说什么丸子烧鸡,南乔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起来,只好放下面子,一声不吭被绍言推着走。
万盈酒肆门口。
陈时樾一身白走在街头,眉目如画,郎艳独绝。
街头女子不自觉瞥他,各个羞的脸颊绯|红。
他步调均匀,手里牵着爱驴的缰绳,慢悠悠带着驴子在大街上晃悠。
驴子边走边咔咔嚼着一根胡萝卜,看起来远没有它的主人体面。
看得街头那些含羞带怯的女子又不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