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答,不要讲废话。许府佛堂是什么时候建的?”
“是两年前。”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王掌事没有迟疑。
“许大人一般什么时候来佛堂礼佛。”
“自从建成后,每日都来。”
连着问了几个基本问题,和几个侍女说的倒符合。
“是你让侍女不得清扫炉中香灰?”
王管事因几个简单问题而放松警惕,回答道:“是,但这都是老爷吩咐的。”
“他怎么说的?”
王管事一念失守,未察觉不妥,顺着南乔的问题应下去:
“老爷在齐阳就好听戏,某日听了一出神佛显灵,见香灰满炉,便得知了信徒虔诚,特意赐福保佑平安。老爷听完深受启发,决定效仿。”
南乔不太了解古典戏曲,但是她认知里,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戏,于是侧头看向其他捕快。
南盛道:“当朝前朝都不曾有过这种戏文,你说你家老爷听戏得知的,那是哪家戏班唱的?”
“这,这个……”王掌事犹豫,似乎很是为难。
“是在这里说不清?要去大狱严刑拷打才能说个明白?”绍言手里掂着横刀,直视王掌事,去了混不吝的跳脱气质,也颇骇人。
“不,不是!我……”
王管事极阔的额头蒙上一层冷汗,嗫嚅着。
“说不清楚,就有劳和我们走一趟了。你身为许大人心腹,对大人之事却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依大雍律,可当是内外勾结,进了内狱,先将十二道苦刑逐一尝遍再说!”
绍言两步上前按倒王掌事,刚刚还故作姿态站直的男人跪趴在地上,惊惧高喊:
“不成不成!都是误会!我……我说!我说!”
绍言松了手,冷眼瞧着那肥胖男人半晌都爬起来。
“……这段戏,是玉华班排唱的。”王掌事身子又胖又虚,一脸菜色瘫在地上。
“是演出唱的,还是私下唱的?”
王掌事垂着头,不答,就见绍言正拧眉盯着他。
“是,是私下唱的。”
私下唱的,是巧合呢,还是有人在两年前就挖好了火坑等着这位许大人自投罗网?
“是戏班编排的完整戏文?”
南乔眼看着王管事的状态不对,若只是这些,还不至于让一个人精似的老管事这么紧张。
“这……”王管事鬼鬼祟祟的抬头瞟了一眼南乔,却被绍言冷漠的盯着,肩膀一颤,悻悻的埋下了头。
“不,不是。是……戏怜私下与老爷唱的唱词。”
几个捕快互相对视,难掩惊愕。
“什么戏怜?”
“和……和大人有几分私交的公子。”
南乔恍然大悟。
当朝官员,尤其是如此素有贤名的官员,私下里却与戏子混迹在一起,怪不得许大人人都死了,这位王掌事还不敢说。
这位许大人,惨死之下,藏着不少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