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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第2页）

他抬起手，动作有些迟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他的指尖，没有任何布料的阻隔，带着温热的属于男性的略显粗糙的触感，轻轻擦过我的脸颊，那温热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让我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大脑彻底宕机的动作，他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勾住了墨镜的镜腿，干脆利落地将它摘了下来。

路灯的光毫无阻碍地落进他那双凫青色的眼眸里，不再是隔着墨镜的模糊轮廓，那双桃花眼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震惊、一丝无措，但更多的是一种灼热的几乎要将我吸进去的专注，锋锐凌厉被一种深邃的柔和取代，明亮得惊人，清晰地映着我的倒影。

“笨蛋……”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直白的温度，那声音很低，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我心中激起滔天巨浪。

“知道了。”他顿了顿，目光牢牢锁住我的眼睛，清晰无比的补充道，“……我也是。”

轰——

世界仿佛在旋转！我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紧张而出现了幻听，他……他说什么？“我也是”，他也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巨大的惊喜和不敢置信的眩晕感瞬间席卷了我，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他似乎被我这副呆傻的样子逗到了，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弧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他那只刚刚擦过我脸颊的手，带着真实而温热的触感落在了我的头顶，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又生涩的力道，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

“这种话，下次别站在大马路上说。”他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甚至带着点命令的口吻，但那双摘掉墨镜后毫无遮挡的眼睛里，却清晰地写着不容错认的认真和不太明显的温柔，“走了，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我猛地回过神，脸颊烫的惊人。

他接受了！他亲口说“我也是”！他摘了墨镜！他还揉了……揉了我的头！他手指真实的触感还残留在我的脸颊和发顶！

我晕乎乎地赶紧小跑两步跟上他高大的背影，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异常沉默，松田阵平走在我斜前方半步，背影挺直，步伐稳健。

直到公寓楼下。

“到了。”他停下脚步，声音平稳。

“嗯……谢谢松田警官送我回来。”我小声说，带着笑意抬头看着他。

“嗯。”他应了一声，停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语气带着他一贯的仿佛理所当然的强势，“以后兼职结束，如果太晚，提前说。”

“好。”我点头，心头甜得像浸了蜜。

“上去吧。”他抬了抬下巴，又补充了一句“回去后锁好门，早点睡。”

“松田警官再见！”我转身小跑进楼道，在楼梯拐角处忍不住停下来，回头望去。

他还站在路灯下，身形挺拔如松，他似乎正抬头看着我的方向，就在我回头的瞬间，他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侧过头，视线似乎精准地捕捉到了躲在转角阴影里的我。

然后，他抬起手，动作流畅而自然地重新戴上了墨镜，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他抬起手，对着我的方向，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地挥了一下。

一个简单的告别手势。

……

回到公寓，关上大门，我靠在冰凉的大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但嘴角的笑容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刚才告白的场景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他摘掉墨镜时专注的眼神，那句低沉清晰的“我也是”，他温热指尖擦过脸颊的触感，那个揉头发的动作，还有最后那个小小的挥手……

松田阵平大步走在回自己公寓的路上，夜风似乎也无法吹散耳根处残留的热意，他烦躁地“啧”了一声，下意识地捻了捻刚刚触碰过少女脸颊和发顶的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细腻柔软的触感。

“……真是个麻烦的小鬼。”他低声自语，墨镜后的眼神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嘴角勾起的弧度久久不曾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