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是我女朋友?……有没有搞错?”在马义的脑海中,柳依依还是杨柳,想到杨柳是自己的女朋友,马义觉得哪里都别扭。
“我们仨从开裆裤起就认识,这还能搞错?你们俩啊,妥妥的天生一对,两个字,绝配!”
马义想起濒死闪回法中的那些记忆片段:暴雨中,自己骑着单车,前座载着一个女人,心里满是甜蜜,自己很爱很爱她,也知道她很爱自己,再大的风雨,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他现在知道了,那个女人一定就是柳依依。
“这个柳依依,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马义问道。
“她啊!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又很简单。好的时候像个菩萨,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可一旦发起脾气来,个狗子,家里的猫直接就从楼上扔下去。”
郭铁兵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她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心情好的时候,对谁都好,可要是不高兴了,谁碰上谁倒霉。”
“是不是有时候兴奋得不行,有时候又抑郁得不行。”
“对对对,兴奋的时候感觉她想杀人,郁闷的时候感觉她又想自杀。”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叫做双相情感障碍,我梦里有个当事人也是这样。”
“哟,老大,没想到你做个梦就涨文化了。我咋碰不到这种好事呢?”
“双相还是比较常见的。如果原生家庭是孤儿的话,会更容易出现这种心理问题。”
“这话倒说对了,所以你也好不到哪去。你知不知道你的外号?”
“什么外号?”
“狂徒马三!”
“狂徒马三?”
“是啊,你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又狂又暴,一根甩棍打遍片区无敌手。当年的马羊对决更是扬名立万,那可是载入四海帮史册的传奇了。”
“马羊对决,四海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马义嘟噜道。
郭铁兵却津津乐道:“那是很早的事了,当时我们几个加入四海帮一心堂不久,就帮堂里打下南站的天蝎街和金牛街那块片区。结果有个号称刀法第一的什么刀霸杨,眼红我们,抢我们天蝎街的地盘,你直接把这个不可一世的刀霸杨打成了刀疤羊,那一战以后,狂徒马三的名头就传遍了道上,可给咱们一心堂长脸呢。”
“还有啊,当年魏哥对柳依依有意思,你直接打爆了他的头。要知道,魏哥可是咱这个片区的老大,我们的顶头上司……你说你狂不狂?”
“不会吧?我这么暴力?”马义又想起记忆碎片中那个打架疯子,好像是有这么暴力。
“不会?”郭铁兵忽然笑了:“想起那次我就好笑,你把魏哥的头打爆了,我还偷偷顺了他的钱包,他一点脾气没有。哎哟,个狗子,乐死我了。”
“狂徒马三,为什么叫马三?难道我排名第三,上面还有兄弟姊妹吗?”
“这个就是孤儿院的事了。小时候我们还没有名字,院长一律将我们按编号叫,你的编号是三,所以你是三娃,我是四娃,柳依依是八娃。”
三娃、四娃、八娃,马义听得怪怪的,怎么有种葫芦娃的感觉?
“后来要上户口,我们几个才有了名字,名字也是院长瞎起的。院长喜欢看电影,你的名字是姜文的一个片,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面的主角就叫马小军。柳依依是周星驰的喜剧之王,院长喜欢里面的柳飘飘。”
“那你呢?郭铁兵是哪个电影?”
“我不是电影。院长说我是又黑又笨的死疙瘩,像铁饼,本来给我起名叫郭铁饼,我强烈反对,最后就成了郭铁兵。”
“其实我们生日也是院长瞎编的,编的都是节日,你是五四青年节,我是六一儿童节,柳依依是三八妇女节……反正都是稀里糊涂,说不定我比你大呢?”
“哦。”马义有些失望,连名字和生日都是瞎编的,看来自己是彻彻底底,孤得不能再孤的孤儿了。
“狂徒马三,”马义对这个外号总有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觉:“听起来就是个打架惹事的主,我还有其他爱好吗?”
“有!除了打架,你最喜欢的就是看书。你什么书都看,还过目不忘,当年上学的时候,学校图书馆的书都被你看遍了。”
“我这么牛,那我岂不是学霸?”马义有点找回自己的感觉。
“不,你比学霸牛多了,你可是学校的头号刺头,打架斗殴、逃课旷课、抽烟喝酒,样样不落,学霸哪有你吊!”
“……”马义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