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尖摩挲着信封,她想起那天自己半说的话,他当时只是冷笑,给她讲道理,说像这种情书必须得扔。
酸溜溜的感觉从心尖蔓延到喉咙,她捏着信的指节微微发白。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这封信扔进垃圾桶,或者干脆撕得粉碎。可脑海中倏然浮现出一个陌生女孩满怀期待写信的样子,又让她莫名心软。
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信重新放回抽屉,位置分毫不差。
离开时,她轻轻带上门,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关在门的另一端。
回到自己家,她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
申亭的冬天潮湿阴冷,连呼吸都带着水汽。
她抱紧膝盖,莫名很想知道,他留着那封信,到底是因为听进了她的话,还是因为,舍不得?
……
12月22日。
井葵换好家居服,蜷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
昨天冬至,她回老家祭祖,中午陪父亲田之华和两个亲哥在田家老宅吃了顿丰盛的团圆饭,下午又随哥哥们去了母亲夏静兰的老宅。席间还见了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余青川哥哥,满桌的大鱼大肉,长辈们念叨着冬至要大补,可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手指在微信界面悬停许久,终于点开蔡今原的对话框。她深吸一口气,打字:[徐夏曳前女友多吗?]
对方秒回一条语音,声音激动得几乎破音:“他没谈过恋爱!就!没!谈!过!暧昧对象都没有!他妈以前管他管得可严了!不过现在倒是催他找女朋友……”
井葵皱眉,飞快回复:[没谈过?]
又一条语音蹦出来,“绝对的!你是不知道,以前他妈连门禁都设到下午六点,在学校还要老师盯着他和女同学保持距离。”
她咬了咬下唇,打字:[那他有喜欢过谁吗?]
这次蔡今原改用文字回复:[最近有。]
她的指尖悬在键盘上,心跳加速。
还没等她问出口,下一条消息已经跳出来:
[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说的是谁。]
手机掉在沙发上,井葵捂住发烫的脸颊。
须臾后,她攥紧手机,推开门走到徐夏曳家门前,指尖悬在门把手上许久。
自从发现那封信后,她再没踏进过这里。
昨天冬至,他是不是也回家祭祖了?现在回来了吗?还是直接留在家过年?
手指已经先于思绪输入密码。
门开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有人生活过的气息。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沐浴露味,玄关的地毯像是刚被踩过。
井葵径直走向卧室,卧室门虚掩着,床上隆起一个人形轮廓。心脏跳得厉害,她快步走过去跪坐在床边,伸手轻触那人的肩膀,“徐夏曳。”
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拨开,才松开了手。人翻身平躺,用手臂挡住眼睛,喉结微微滚动。
“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她去扒拉他的手臂,“都早上十点半了,不准睡了。”
人依旧沉默,只是抿紧的唇角泄露了不悦。
她视线下移,忽地伸手摸向被褥,“徐夏曳,你睡相真差,被子都顶起来了。”
指尖蹭了蹭,“这么精神……是不是梦见我了?”
“要我帮忙吗?”
“不过今天手有点冷。”说完她还搓了搓手。
“滚出去。”徐夏曳的嗓音浸着睡意未消的沙哑。
她刚探进被褥,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拿出去。”
正打算抽手,又被他拽着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