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葵顶着一头乱发,生无可恋地目送他们离开。
徐夏曳全程目睹这场兄妹闹剧,盯着井葵气鼓鼓的侧脸,心想原来这位在他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也有被治得服服帖帖的时候。
察觉到徐夏曳的目光,井葵凶巴巴地瞪过去,“看什么看!吃你的!”
徐夏曳低笑出声,终于拿起面前的烤串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怪不得她说比老板还恐怖,怪不得每次接电话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怪不得总是惶恐不安。
原来是亲哥。
一切突然就说得通了。
那些豪车是她哥哥自己的,她家本来就很有钱,只是她真的低调而已。怪不得在餐厅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原来是不爱吃西餐。
井葵还在愤愤不平地整理被揉乱的头发,嘴里嘟囔着,“烦死了,我就知道。。。。。。”
徐夏曳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把一串烤蘑菇递到她面前,“尝尝?”
井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在逗她,一把抢过烤串,“徐夏曳!从今天起你改名叫徐狗吧!”
夜风拂过烧烤摊,带着烟火气的香味。徐夏曳看着井葵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忽地觉得这顿路边摊吃得还挺值。
吃完烧烤,徐夏曳干脆利落地买了单。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摊子,夜风裹着未散的烟火气拂过发梢。走到斑马线前等红灯时,他回头,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小葵花,你不牵我了?”
“滚!”井葵立刻炸毛,瞪着他,“我发现你从刚刚起就一直在笑,看我被抓包很好笑是吗?”
徐夏曳坦然点头,眼底漾着明晃晃的笑意,“昂。”
“滚!”
绿灯亮起的瞬间,他伸手钳住她的后脖颈,像拎小猫似的带着她往前走,“跟上啊小葵花。”
“走掉了怎么办?”
井葵被他带着过马路,气得抱臂嘟囔。“人模狗样,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她抬眼瞪他,却见他天生上扬的唇角此刻带着藏不住的笑,连冷峻的眉眼都柔和下来,她气得咬住下唇,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徐狗!”
一路上都在低骂,甚至出电梯后走到各自家门前,井葵指纹解锁时还不忘回头补刀,“徐狗!”
徐夏曳刚拧开门,闻言停住动作,斜倚在门框上瞥她,“狗急跳墙。”
“徐狗——!!”
他低笑一声,在她气鼓鼓的注视中慢悠悠关上门。隔着即将合拢的门缝,还能听见井葵最后一声带着恼怒的:“徐狗!”
门彻底关上,徐夏曳靠在玄关墙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这小葵花炸毛的样子还挺好玩。
不过巨大的误会解开后,他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懊恼还是庆幸。情绪像过山车般急转直下,最终停在一种微妙的空白里。
从头到尾,偏见的只有他自己。
那三个曾被他视作情敌的男人。两位血亲兄长,一位继兄,皆是气度不凡的人物。此刻才惊觉,她那些所谓的周旋,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家族往来。
认知颠覆令他胸腔发紧。先前所有揣测与鄙夷,此刻都化作难堪的刺,细细密密扎在心头。情绪在惊愕与释然间剧烈摇摆,最终沉淀为某种近乎荒谬的清醒。
徐夏曳摸出手机,指尖轻划屏幕,再次点开井葵的朋友圈。依旧是三天可见,但仅有的两条动态都与他有关。置顶的那张他的背影照,配文是我的挚爱;另一条是今晚新鲜出炉的,他开车的侧颜,配着那句:温度哥一个,一会冷一会热。但胜在长相十分帅,所以能忍。
他眼底浮起一丝愉悦,顺手把她的备注从“祸害”改回了“小葵花”。他又开门对着门锁摆弄了几下,重新设置了密码。
随后边走向卧室边发消息:[门密码改回来了。]
小葵花:[你以为我会去你家?做梦吧徐狗!!]
徐夏曳看着屏幕上那个气急败坏的感叹号,唇角不自觉上扬。他没再回复,把手机扔到一旁。
行,某人最好别打脸。
这小葵花,嘴上说着不来,指不定明天就找借口往他家钻。
不过,这么说……他还真是她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