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销行业的水分极大,很多产品并未经过验证,噱头远大于实际功效。且直销的真正利润并非来自产品销售,而是依赖于不断发展下级代理的模式,这种完全不考虑实际市场的发展模式,最终导致了大量的暴雷事件。
苏棠猜测,周既明的父亲很可能是当年黎城那些鼓吹保健品疗效的小老板之一。资金链断裂后,他申请了企业破产,并在破产前火速离婚,完成了债务切割以保全家庭财产。
“那你妈妈呢?”
苏棠想到刚刚那人说“假离婚”,心想周既明的抚养权应该在他母亲那里。
空气凝固了一瞬。
“她。。。。。。她走了。”周既明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离婚以后就走了。”
这个结果出乎苏棠的意料,所以周既明现在是没有监护人?那他依靠什么生活?所以这就是他疯狂代练的原因?
一连串的疑问下,一阵心疼涌上心头。
“所以你和你爷爷一起生活。”苏棠还未向周既明发问,自己就整理出了结果。
“嗯。”
苏棠从未探究过周既明的成长经历,她原以为他大概和自己一样,只是遭遇了一些家庭的变故,家境相对贫寒。但没想到,他的经历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和。。。。。。艰难。
“你放心,他们不敢真的去找你爷爷的。”苏棠说。
“嗯?”
“他们只是吓唬你的,他们没那么傻,要真的把你爷爷弄出个好歹,说不好谁是谁的债主了。”
苏棠在未来见识过太多老人碰瓷讹诈的社会新闻,完全弱势的身份竟演变成一种"霸权"——一种"我弱我有理"的畸形特权。
闻言,周既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低头收拾散落在石椅上的消毒工具。
许久,他抬头问道:“那你呢,苏棠,你怎么会来网吧?”
苏棠把自己在自家早餐店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周既明,表示自己是前来给他“通风报信”的。
“没关系的。”周既明淡淡地说,“前几天我已经过了18岁生日了,他们不会怎样我的。”
“啊?”苏棠惊讶地瞪大双眼,她想到这几天他们的“冷战”,觉得很不好意思。
“怎么啦,是觉得我很老吗?”周既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经意又露出那两颗虎牙。
“不是不是,我是想到,我前几天不是和你吵架嘛。。。。。。”
他们两人都被刚才的打斗分了神,一时间都把先前的事情给忘了。
见周既明没有接话,苏棠自顾自地接着说:“其实,我反省了很多天,是我不对,说你喜欢程望舒是我情急之下乱说的,我不该造谣。”
“嗯,我也说了,你不必这样,不必为了掩饰故意。。。。。。”周既明一时想不到合适的措辞。
“故意泼你脏水。”苏棠替周既明补全了未说完的话。
周既明又被逗笑了。
她从来没发现他笑点有这么低,怎么她随便讲点什么,他都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好看,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
“所以,我猜对了是吗,我看你和顾野一起出来,那个状态。”周既明顿了顿,“很不一般。”
苏棠又想起了当时的场景,确实很不一般。
“怎么说呢?帅哥嘛,大家都喜欢,就跟追星似的,懂不。”苏棠想蒙混过去。
周既明没有接话,表情看起来很是平静。
转瞬间,苏棠又想到一个问题:“所以,那你真不喜欢程望舒?类似我对顾野这种程度的喜欢都没有?”
“哪种程度?”周既明问。
“就跟追星一样,喜欢校花校草的程度,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嘛。”苏棠把夜谈会学来的一些措辞用了上去。
“我觉得她长得没你好看。”
周既明这句话落下时,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一阵风吹过,拂过两颗炎炎夏日下躁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