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伽的车晚点了,原定两点的飞机推迟了一个小时。
娜塔莎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像催命一样发过来。
【我们已经在咖啡馆了,你什么时候到?】
【已经喝完一杯了,感觉不好喝。】
【伊万喝第二杯了,他说等你到了恐怕他就要醉咖啡了。】
【有点饿,吃了华夫饼。】
【你好?还是Quinn么?】
席伽将两个行李箱靠在一旁,先给娜塔莎回了个电话:“抱歉,飞机延误。我大概1个小时后到,让伊万把所有东西都点一遍吧,我会付款的。”
娜塔莎说她真大方,是个好同伴。
挂了电话,席伽跟着乌泱泱的人群往外走。
现在是俄罗斯的旅游旺季,她这一路上听到的全是熟人说话的声音。
果然中国人是全世界的街溜子。
只是人一多,车就不好打。
席伽盯着打车软件上显示的等待时间,心比莫斯科的雪还冷。
加钱,再加钱。
席伽硬是把自己挤到第一个,充分发挥了什么叫“金钱就是时间”的概念。
两个32寸的行李箱被司机搬上了后备箱,席伽又给了他几张钞票做辛苦费:“去四季酒店。”
雪是从上车后不久开始下的,没一会就把刚被踩实的路面覆盖上新的雪花。
白茫茫一片,左边是雪,右边还是雪。
席伽倒是不冷,她比较有先见之明,贴了两个足贴做保暖,此刻正靠在椅背上略作调整。
莫斯科的冬季是一望无际的孤独。
所有的车都在雪中艰难前行,她来之前看娜塔莎发过几段视频,是她跟伊万在雪地里摔跤,表演意味明显。
车开了将近一个钟头,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到见到了标志性的教堂,席伽揉揉眉。
结果这定位比车还飘,司机绕着大街开了半天又原路返回了。
他开玩笑:“先带你熟悉一下俄罗斯。”
他似乎把她也当成游客了。
席伽回复消息的动作愣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必,我先生就是俄罗斯人。”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她。
入眼的就是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胸口处有个令人眼熟的刺绣。宽大的灰色围巾遮住了一半脸,只能通过手机反光看到那双饱含疲惫的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长睫毛忽闪忽闪的,遮住大半的情绪。
司机不再多言,专注地开着车,雪花在车窗外飞舞,城市的灯光在雪幕中显得格外朦胧。
席伽的手机屏幕上,除了娜塔莎的消息,都是关于证件被驳回的紧急处理建议。她紧握手机,心中焦虑却努力保持冷静。
终于,车停在了酒店外。
她给了钱,又让服务员把行李搬下来,送到了房间。
全程没有接手。
——
普希金咖啡厅可以说是维特尔大街最出名的地方,在此见面确实不错。
推门而进,醇浓的咖啡香混着蜂蜜的甜腻以及酒水的苦迎面扑来,驱散了步行而来时身上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