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吧?我们早一天去把宫宴要用的器具什么的整理出来,擦拭干净,再摆放到对应的位置,”孙茹掰着手指头,一件事一件事的说,“别以为这活儿简单,那些个器具又重又大,有些得四个人合力抬才行。有不少公公都累的直喝水,更何况我们。”
她继续说:“对对对,什么东西摆在什么方位,露出哪一面来,这都是有讲究的,摆完之后就开始帮忙洗食盒和盘子、碗,说是你们那边根本忙不过来。”
“原来是这样,”尚怀拍拍她俩的肩膀,“说起来我们这边遇到了不少事儿呢。”
去尚仪局的那批人瞬间来了兴趣,她们忙的时候都是没有什么其他人的,除了管事的女官和几位公公,就是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最让人长见识,只是忙起来之后,管它这大殿修建的多么巧夺天工,她们都想要空间变得更小些才好装饰打扫。
到了尚怀的主场,她调整姿态端正坐在椅子上:“我们先是遇见了贵妃娘娘身边的那位兰蔻姑姑,你们是不知道,看起来跟我们一个年纪,但是走路带风,穿的衣服那个布料都是我们没见过的哩!”
“我们什么时候也能穿到那样的衣裙就好了。”孙茹虽然没亲眼见着,眼底下还是流转着一丝羡慕之色。
“后来我们又见到了那位身边的王公公和周公公。”尚怀拿手指了指天上。
石天心惊道:“是陛下身边的人?”
尚怀点点头:“是的,不过我在偏院,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还是三娘来跟你们讲讲吧。”
一双双好奇羡慕的眼睛纷纷望向角落里的谢三娘,尚怀还打算把自己坐着的椅子让给她,不过叫她给拒绝了。
事不过三,那椅子她是不想再坐了。
“我站着说就行,”她笑了笑,“其实我一开始被差去正殿送东西了,也没看得太清楚,因着没见过,我压根没认出那两位的身份。”
“谁曾想,他们从偏殿出来的时候地上偏偏有一抹油,我怕那位年长些的公公摔了,赶紧叫住了他。”
石天心这回是真的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等下!你拦了王公公的路?”
谢三娘无奈苦笑:“是,我当时真没认出来,后面回想起来,起了一身冷汗。”
“罢了罢了,王公公最后摔了吗?”一旁听得心痒痒的蒋木双还是忍不住开口直接问道。
谢三娘摇摇头,这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
孙茹长舒一口气:“那就好,也不算得罪了人。”
谢三娘继续说:“不过他身后头的周公公跑出来,却是实打实的摔了一跤。”
“啊?那怎么办。”孙茹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尚怀撇撇嘴:“能怎么办,人家也知道三娘是好意,功过相抵,自己去太医院治病去了。”
知道结果还算不错,众人这才放松下来。她们可不希望同住一屋里的人得罪了那样的贵人,传出去对自己的晋升也不好的。
一直没开口的郁晓凡提醒道:“别忘了还有丁秋她们。”
“这又是谁?”一连两个大人物给她们吓得不轻,生怕其他人又出了什么岔子。
“这就没必要提了吧。”谢三娘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毕竟她压根看不上对方。
“要提的要提的,这位不是贵人,反倒是个小人,还有那个胡小玉,”尚怀站起身来,“你们是不知道,三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提醒王公公,这两个人居然四处乱嚼舌根说是三娘心怀不轨,你们若是在外面听到了这样的流言,千万不要被哄骗了。”
众人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她们和谢三娘同住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肯定是要比那些才认识几天的丁秋更熟悉的。
谢三娘没有说话,面露感激之色的看着大家,怀里装着金叶子的荷包似乎在隐隐发烫,提醒她其实根本无法做到坦诚。
一堆人聚在一起聊天,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第二天是要正式选择自己想要主要学习的课目的。
谢三娘思前想后,最后还是选择的香道。
没办法,她天生鼻子灵,再加上有一点想往尚服局去的打算,选择香道是最为合适的。
其实刺绣也不错,不过按着上次的试探,那教习女史多半不会给她好脸色,估计学不到什么东西。
“三娘!这边!”
和她一起选香道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的是基础的那些,因此相熟的几个人,比如孙茹、郁晓凡和尚怀都和她分开了。
叫她的这个人是同一个屋子里的蒋木双,干什么事儿都不精细,偏偏有耐心,手特别稳,正好符合学香道的要求。
此刻她正在在院子门口朝谢三娘招手,要一起去上香道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