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说:“阿杰让你看着我,没让你管我吃什么吧。”
“哎,别拿杰哥来压我嘛,中国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
响亮的一耳光将他的头硬生生打到一边。
一股血腥味从嘴中蔓延开来,桑吉用舌尖顶了顶腮帮,面色古怪:“装什么贞洁,你全身上下哪里没被杰哥玩过?给谁玩不是一样么。”
他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向萧萧探去,沙哑的嗓音从喉咙挤出来:“我比他年轻,比他技术好,你试过就知道。”
萧萧面色有些难看,少年的面孔离她不过一寸,近在咫尺的身影让她非常不舒服:“你不怕我告诉阿杰?”
桑吉一摊手:“哈?你有证据吗,就凭你空口一句话?我跟了他三年,你觉得杰哥是信你还是信我。”
萧萧冷冷地瞪着他。
“更何况,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玩腻了就丢给兄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啪——又一巴掌。
空气陷入安静,桑吉缓慢直起身,泛红的巴掌印一左一右印在他脸上,他眸色冷得像淬了冰:“等杰哥把你玩腻了,你迟早是我们的。到了那一天,我一定,狠狠,弄死你。”
*
虽然桑吉嘴上嚣张,但实际上还是安分跟在萧萧屁股后面,萧萧担心的他动手动脚的事情没有发生,只是隔一会来她眼前晃悠一遍,说几句金杰的坏话,仿佛迫切急切以及恳切地让她讨厌金杰。
久而久之萧萧都快恍惚了,差点就要接受金杰未来会把她丢给别人的设定。
在这期间,桑吉偶尔玩忽职守不见人影,萧萧随之提起逃跑的心思,但每次到最后总是莫名放弃,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天气不够好,比如昨晚没睡好体力不充沛,再比如前后两只狗太凶了。
直到有一天,桑吉在她面前走的好好的,突然像个小儿麻痹一样平地摔,手里的匕-首刚刚好在她小腿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萧萧:“?”
这就是贩毒集团打手的水平?
桑吉嘻嘻一笑:“哎,真是不好意思,萧萧姐姐,我送你去村医那儿吧。”
一路领着萧萧找到村医后,桑吉吹着口哨溜到旁边草丛脱裤子放水了,留她一个人进入小药房。
玻璃柜台后方,村医闻声抬头看到她,有些愕然:“你怎么还没走?”
萧萧言简意赅:“我走不了。”
村医盯着她,慢慢道:“是不想,还是不能?”
不想?
还是不能?
短短一句话,让萧萧恍若凭空一记重锤,又似坠落冰窟,从头到脚僵硬得没了知觉。
村医的眼底有着看透一切的精明:“若是不想,你就当我那天什么都没说,也别把我供出去。若是不能……”一瓶碘伏丢到萧萧面前,村医示意她处理伤口,然后继续说:“那就告诉我你还有什么困难。”
不想,还是不能?萧萧发现自己的心思在村医面前无所遁形。
她其实有一把军用匕首,是金杰送给她玩儿的,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在狗叫出声前一刀杀了它,这样桑吉就不会知道她的离开。
之所以不做任何努力,拖到现在还没走,是因为她在等金杰回来后,顺理成章地用“没找到机会”来安慰自己吗?
难道她潜意识里还是舍不得金杰?
难道她真的对这个恶贯满盈的杀手动心了吗?
萧萧感觉一阵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眶因极度恐慌而湿润,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
“我……我得走的,我要走的。”
“我不能被困在这。”
她低声呢喃的的嗓音异常艰涩。
“我要……回家。”
浑浑噩噩从村医的药房走回去,萧萧呆坐在窗台一整个下午,直到暮色四合,飞鸟归巢。
她拿着村医给的安眠药,拌进狗饭里,看着它们一口一口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