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夕阳斜照在寨子上方,把影子拉得很长。
厨房里油爆的滋啦声和锅铲呼啦挥舞的哐当声盘旋升空,成为这座寂静村寨的唯一的生活气息,萧萧蹲在厨房门外的草垛边,手里拿着根玉米棒逗小鸡,村民和小弟们三三两两围在一块打牌,哇啦哇啦的缅甸语互相亲切问候。
在这待久了,萧萧已经习惯了和小弟们一起蹲在厨房外面,围成一圈打牌,等开饭。
这时,村口开进来几辆车,萧萧一眼就能认出中间那辆是老板的迈巴赫,锃亮流畅的车身从身边驶过一瞬间,她和那位名叫闻劭的老板对视了一眼,下意识后退一步。
闻劭还是和刚见面时一样,身穿非常得体的西装,气质含蓄,一举一动像个富含修养的商人,但萧萧却莫名的越来越害怕他,总觉得他是一条阴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总有一天会张开血盆大口把所有人吞灭。
萧萧看着远去的车队,心里的不适感仍挥之不去。
位于车队最后的那辆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分说地把萧萧拉进去,萧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发现自己坐在了金杰大腿上。
小弟们纷纷站起来,问好声和起哄声接连响起。
“杰哥。”
“杰哥回来了。”
“杰哥,嫂子刚才说想你。”
金杰吩咐司机继续开车,低下头,额头抵着萧萧的,神色晦暗莫辩:“是吗。”
两人距离不到半寸,呼吸都打在一起,萧萧闻到了清晰的血腥味,立刻退开一丝距离,目光在金杰身上梭巡,动作很轻地拉开他的战术外套,入目便是刺眼的血红。
为了防止皮肉和布料黏连,金杰把常年穿的黑背心脱掉了,格外精悍的肌肉上林林总总分布着数道浅白伤疤,手臂缠着绷带,深色的血迹隐隐渗出,手上戴着的露指手套边缘被烧穿了几缕,烧焦味裹挟血腥气涌进鼻子。
“嗯……想你。”萧萧小小地应了一声,眉头担忧地皱起来,“阿杰,是不是很疼……你去做危险的事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金杰毫不在意地把手上沾的鲜血蹭到裤管,轻笑道:“昨天去清理了几个叛徒,他们把交易地点卖给掸邦警方之后逃到清莱,想从泰国偷渡到墨西哥……可惜了,他们的尸体现在应该在公海被鲨鱼啃干净了吧。”
他继续道:“但我的踪迹还是有被警察跟踪到,昨晚被围捕一晚上,在山洞里蹲了一玩,今早才被大哥带着兄弟们救出来。”
话音忽地停下,金杰垂眸看了眼被紧紧抓着的衣服,视线缓慢的挪到萧萧脸上,就对上萧萧被雾气蒸得湿漉漉的眼眸,此刻正紧紧拧着眉一脸担惊受怕,仿佛只要他再说几句,这家伙就能哭出来似的。
就这么担心他啊。
被自己的想法取悦到,金杰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没再说自己死里逃生的经历,而是把战术外套拉链拉到顶,遮住触目惊心的一身伤痕,安抚道:“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可怕,其实只要没伤到内脏,养两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散乱的绷带被萧萧重新绑好,细白而柔软的指尖时而蹭到金杰的皮肤,温软的触感令他产生了一种电流般的刺麻。他似乎十分受用,单手揽着萧萧,另一手饶有兴致地摩挲萧萧的侧颊,片刻后将人压下,衔住了那双柔软的唇瓣。
*
每次长时间外出回来,金杰做那种事的精力都会格外充沛,激烈的运动过后,萧萧刺激的余韵还未过去,躺在被褥里细细喘气。
金杰的神情颇为餍足,吻了吻萧萧的肩膀,便兀自套了件外套出去了。没过多久,他捧了一大盆咖喱饭进来,大马金刀往房间唯一的凳子上一坐,右脚脚踝搭在左腿膝盖上,叫她:“别躺尸,起来吃饭。”
床上的人不满地哼唧了几声,本想被子蒙头继续睡,空气中却飘来一股像是焦味,又混合着一种发酸似的怪味。
味道源头正是金杰手里的咖喱饭。
萧萧凑过去嗅了下,狐疑地问:“这是什么?”
金杰将满满当当的一勺子塞进萧萧嘴里,说:“土豆,胡萝卜,洋葱,鸡腿肉,和咖喱。”
萧萧眉头紧锁,随意嚼吧嚼吧便囫囵吞进肚子。
闻起来怪,味道也怪,鸡腿肉也煮得太老,萧萧问:“厨房是不是换厨子了?”
“……是啊,你上次不是说,吃不得重油重盐的东西吗,我特地亲自……亲自换了个厨子。”金杰略显得意:“怎么样?好吃吗。”
萧萧避开伸过来的第二勺,语气委婉:“我觉得还是换回之前那个吧。”
金杰听了有点恼羞成怒,飞扑过去把萧萧捞进怀里发狠吻了一通,亲完了扔不解气似的,把萧萧刚穿上不到两分钟的裤子扒下,从下颌啄吻到耳垂,在她耳边恶狠狠地问:“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