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周一见。”季朝俞背着身跟陆闻舟摆摆手。
陆闻舟懒得搭理他,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想他那个网友一听就是骗装备的。也就他,傻乎乎地一副恋爱了的模样。
周日这天,棠果顶着姨妈痛来到了天天邻里超市兼职,今天她什么都没有给陆奶奶带,连记日记的心情都没有了,兜里揣着手机就来了。
陆奶奶见她这副模样赶忙扶着她到里屋休息,还给空调调了一个合适的温度。棠果有气无力地拒绝,但也没抵得过陆奶奶的热情。
“听话,好好在这休息,别跟我老人家犟。”
“好吧,那奶奶你要是忙不过来一定要喊我,不然我真的会很愧疚的。”棠果躺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说。
“好,那你好好睡一觉,有事喊我。”陆奶奶口头答应她,为了让棠果好好休息。
“嗯,谢谢奶奶。”
陆奶奶用手摩挲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道:“傻孩子。”
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我可都听见了。”陆闻舟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陆奶奶的身后,假装吃醋道。
这一声切切实实地吓到了陆奶奶,她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捶打陆闻舟的肩膀,用气声说:“你这臭小子,想吓死我是不是?”
陆闻舟没想到自己玩大发了,赶紧给他奶奶顺背。
棠果听到门口有一阵异常响动,但不知道是陆闻舟来了,因为肚子太疼,翻了个身又眯上了眼睛。
祖孙俩走到收银台,陆闻舟开了瓶矿泉水递给陆奶奶,水珠溢出嘴角,他毫不嫌弃地用手擦了擦。
陆奶奶打掉她的手,把嘴里的水咽下去,“脏不脏啊,就用手,去洗手。”
“我又不嫌弃您,洗什么手啊。”陆闻舟嘻嘻哈哈地回,顺手把水瓶盖子拧上。
“去洗手,要注意个人卫生。”
陆闻舟还是没犟过他奶奶,趿拉着拖鞋去了洗手间。
陆奶奶看到他穿个拖鞋漫不经心的模样,没忍住说了句:“好好走路。”
“哦。”
“这小子。”陆奶奶看了眼棠果休息的那间房间,不由得感慨,“还是小孙女好啊。”
陆闻舟洗了手回来,陆奶奶见他平时很少来店里,最近又是隔三岔五地来,有些反常,没忍住问:“你这臭小子,最近怎么有空来店里?之前不都是懒得出门打球的吗。”
他下意识地看了样棠果休息的房间方向,又扭过头随意道:“也就高三一年的时间有空陪陪您,之后上了大学见面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难道您不欢迎我?”
陆闻舟知道陆奶奶聪明,很容易就会被她识破小伎俩,所以尽量说得让她跳不出刺来。
陆奶奶本名叫秦怀素,年轻的时候就是在鹿海做高中语文老师的,后来嫁给了做生意的陆景天,两人定居在洛川。再后来陆景天去世秦怀素坚持要回到鹿海,于是就在学校附近开了家超市。
因为秦怀素这几年的身体还很硬朗,陆辰渊也拗不过她,就同意她在这开超市。
周漫苼之前是钢琴家,当初也是不顾父母反对偷偷地和事业不稳定的陆辰渊领了证,但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周漫苼的父母也没有接纳他,直到小陆闻舟跟在姥姥姥爷身后叽叽喳喳地闹着,俩人才算是正眼看待陆辰渊。
那时候陆辰渊是真的争气,将他老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周漫苼就自愿做起了家庭主妇。前几年一家三口过着让人艳羡的生活,也是陆景天去世那年,陆辰渊接手他的事业,常年奔波于各个国家,导致夫妻俩沟通变少,更多矛盾就暴露了出来,争吵成了家常便饭。
周漫苼认为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就提出了离婚。那时候陆闻舟才十二岁,每天都是伴随着父母的打闹声入睡的,之前活泼可爱的性格受了影响,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而陆辰渊挣到了大钱,根本不愿意离婚,这样会笑话的。两人又过了一段在同一屋檐下互不打扰的生活,而夫妻身份早已名存实亡了。
周漫苼和小陆闻舟一直忍着,再后来就是陆辰渊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找上门来,周漫苼以死相逼,最后终于离了婚,但小陆闻舟却判给了更有负担能力的陆辰渊。
但这还没有完,罗瑶非但不承认是自己插足了别人的家庭,还倒打一耙说是周漫苼破坏她的感情。一时舆论压力铺天盖地地倒向周家,周漫苼顶不住漫天的造谣和谩骂,在之前的婚房跳楼自杀了。
面对黑发人送白发人的惨痛事实,周父周母当场昏迷,在重症监护室各待了半个月和一个月又相继离世了。
陆闻舟一夜长大,但那时他还不知道事情的真伪,连秦怀素至今都被蒙在鼓里。两个人都不愿待在那个家里,而这个看似不大的小超市成了唯一的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