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冬青道了谢,从守山弟子手里接过白色信封,正反翻看了一下。
信封上除了“冬青收”三个字外什么都没写。
“这是谁寄来的信?”柳又青嘴里还叼着半块栗子糕,凑上来看。
“不知道。”冬青从来没有收到过信,也想不出有谁会给她寄信。“先吃饭吧。”
她进屋,把信封放到桌案上,随即抬脚向屋门走去。
走了两步,她突然向后望了一眼。那白色信封就静静躺在桌案上,她转过身,走回去拆开了信封。
无相夸个不停的声音从窗缝飘来,屋内却静悄悄的,她抬头,恰好能看到埋头干饭的三人。
她把黄色的内笺从信封中抽出展开,快速的扫了一眼。
上面是她熟悉的,她的父亲闻儒可的字迹。
“明日回来一趟。”
信笺上只有这短短一句话,冬青便已经明白了始末。
她倒是把自己那两个哥哥忘了,想必他们俩现在一定难受极了。
她把信笺装回信封,心里一哂,这是向他们的好父亲告她的状去了。
屋外阳光正好,屋内却阴冷生寒。冬青若无其事地走出屋子,回到石桌前。
无相吃的五饱六撑,腆着肚皮靠在拂尘上打嗝,桌上的菜肴被他祸害了个遍,冬青坐下时基本已经没剩什么了。
这时一碗莲子羹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推到视野里,她有些诧异地看向池南,后者斜睇了她一眼,跳下桌去。“剩一碗莲子羹,吃不下了。”
冬青看向往屋内走的狐狸,脊背上有一小撮打了结的毛,在满背顺滑的毛发中格外惹眼。
“吃饱了就要睡觉,多谢你款待喽小红豆。”无相躺在拂尘上飘飘悠悠的离开了。
“剑灵说谢谢你。”冬青捧着莲子羹,转达道。
柳又青豪迈地向空气一拱手,然而剑灵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酣睡去了。
待柳又青离开后,冬青进入识海修炼了一会,又拿着扫帚像模像样地舞了一个时辰,才满头大汗的走进屋。
桌案上昏黄的烛火照亮一隅,窝在竹椅里的狐狸被暖光拥抱着,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池南很少进冬青屋里,也只有白天才会偶尔驻足,有几次冬青晚上睡不着来院子里数星星,看见茂密的树冠中垂下一条红尾巴,才知道他每晚都是在哪度过的。
像这样在她屋里睡着,还是第一次。
她轻手轻脚地坐到桌案前,摊开了那张信笺。
她手指无意识地捻搓纸角,烛火照亮她轮廓清晰的侧脸,在她黑眸中轻轻摇曳。
忽然眸中火光一动,微凉的夜风从窗棂灌进,她连忙用手围住烛火,起身关窗。
哗啦一声轻响,信笺被风扬起。
冬青关好窗子回首,正好见那张纸在空中摇动两下,稳稳盖在了池南脑袋上。
纸下的身躯没动。
冬青轻轻松了口气,她蹑手蹑脚的靠近,正想把信纸从池南脑袋上拿走。
啪——
信纸被一只爪子狠狠的拍在椅座上。
池南睁开眼睛,有些烦躁地扫了一眼僵在自己头上的手,又向下扫了一眼被他拍下的信纸。
“你醒了。”冬青收回手。
“嗯。”池南甩了甩头,他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冬青从他掌下抽出信纸,折好收进信封里,“明日我要下山一趟,托红豆为你们俩带饭了。”
“那信是你爹给你寄的?”池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