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世子把婉儿放在心里,就是受再大的委屈,婉儿也无怨言。”
她这副伏小做低的样子,让廖鸿越发怜惜,轻声细语的哄劝,又将自己贴身佩戴的白玉镂雕双鱼佩送给她,才算是见得佳人重现笑颜。
车厢不大不小,四面封闭着,避人视线。
这三个月不光是林婉婉等的焦心,廖鸿同样度日如年,明明近在嘴边却偏是吃不着,这让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有些难耐,眼下人就在怀里,不由意动便想法子亲近。
抬手敲了敲车厢:“先不回林府,往西郊去。”
外面驾车的车夫应了声。
“世子?”林婉婉吃了一惊,正想说什么,却被廖鸿打断:“我们好久没一起亲近,不想我吗?”
林婉婉心里七上八下,自知还未成婚,此举实在不合规矩,可面对廖鸿热切的眼神,又狠不下心拒绝,模棱两可的找了个合乎情理的借口:“那我便陪世子在西郊逛逛,全当赏景游玩。”
“好!”廖鸿逞心如意。
马车从林府门前的集市吊头,朝西而去,谁都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齐头整脸的婆子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面上浮现一抹郑重,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西郊,天气尚冷,草木未绿,远处树林梢头积着白雪,凑着那徐徐寒风更显荒芜。这时节,就算是赏景也没人往这里来,马车停在了避风处,将车夫远远打发开,廖鸿就在车里与心上人你侬我侬起来。
时机未到,他也没有生米煮成熟饭的打算,只想挑个清净处,浅尝辄止,聊以慰藉。
忽而冷风将车帘掀起,裹挟着一股靡靡暗香在车厢中飘散,如同热锅浇油般,廖鸿呼吸骤然变得沉重,只觉得怀中起火,唯有怀中瘫软的娇人似一汪冷泉,能消一消周身火气。
“廖郎,怎么了?”
林婉婉面如朝霞,眼波如水,轻声唤着,看着那红唇张合,廖鸿的神志愈发涣散,扼住那细腰低头便吻了上去。
不多时,喘息与嘤咛交错响起,狂蜂浪蝶几乎要将这车厢都拆散架了。
蹲在车外的青衣,看着摇晃着嘎吱响的车厢,掐断手里的偶欢香,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隔了太久没配药,把哪一记配方记差以致用过了量。
车里,交颈鸳鸯的衣服一件件扬出来,她很体贴的挨个收起,拾到林婉婉的外裳时,“当啷”掉了个东西下来,捡起一看是枚双鱼白玉佩
拎在手里看了看,本想私藏转手卖个好价钱,又一想风险太大,还是算了,转身进林子将衣服扔掉,顺道将那双鱼玉佩捡了个高枝儿挂上去。
皑皑白雪踩在脚下,发出挤压的轻响,只要车里人细听,就能察觉不对劲儿,可他们正在兴头上,哪能分的出神。
青衣勾着一脸坏笑,走在车身旁,猛地一拍马屁股,本就躁动的马儿瞬间像是打了一针亢奋剂,拉着车厢向京中狂奔而去。
刚过午时,阳光熙和,集市上也热闹起来,沿街小贩们支起摊位,朝着来往的人流吆喝叫卖。
就在这处处祥和中,一辆失控的马车骤然出现,高大的马匹拖着车厢如入无人之境,连着撞翻几个摊位,路人惊叫着仓惶四散躲避。
剧烈的颠簸终于让车里的两人清醒过来,意识到不对劲儿,廖鸿立即开始四下找衣服,可衣服早不知去向,哪能找到。
外面的尖叫声犹如惊雷接连在耳边炸响,林婉婉脸颊绯色未褪,眼里已浮上仓惶,哆嗦着嗓子喊:“廖郎,廖郎。。。。。。我们该怎么办?”
廖鸿怎知该怎么办,他同样紧张无措,看着车帘晃荡着,偶尔透进一两束光,他稳住身形努力往后缩,生怕被人看到。
就在这时,马车渐渐停下来。
嘈杂声也随之消止,两人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胸腔里的心“咚咚”跳动。
“车里坐的何人,当街纵马,踩踏伤人,还不出来认罪!”
廖鸿听出来,说话的乃巡防营领队赵辉,两人虽没什么交集,但只要亮出身份,总能卖他个面子,他平复声线:“赵指挥,我是晋阳侯世子廖鸿,这马受惊了,踩踏伤人非我本愿,今日可否饶我一遭,来日必定登门拜谢。”
赵辉一愣,晋阳侯世子的车架,他一个小小的巡防营指挥自然不能冒犯,可马车当街伤人是事实,多少双眼睛瞧着,要是私纵,明面儿上也交代不过去,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怪自己倒霉,巡街时遇到这种事。
“你说你是世子,你就是世子,拿个凭证出来啊!”不知从哪儿突然传出声质问。
围观的百姓纷纷跟着附和:“对啊,他说世子就是世子,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呢!”
“世子哪能做出这种事,十有八九是为了逃避责任假冒的。”
“怎么也得拿出凭证来,伤了这么多人,就这么放他跑了,回头索要赔偿上哪儿去找他!”
赵辉心下稍定,如果真是世子,拿出身份凭证也不难,若是连凭证都拿不出,不管他是不是世子,自己抓人都合乎情理。
“世子,可否拿出贴身物件自证身份?”
贴身物件,贴身物件。。。。。。
廖鸿在脑海里打了两个转,对了!他的白玉镂雕双鱼佩,上面刻着自己的名讳和字,只要递出去就能证明身份!出宫时赠给林婉婉了,现在她那里。
当即转身伸手讨要:“玉佩呢?快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