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说在荒漠里看到了之前那些人的尸体,一个个排的整整齐齐,却如同风干的干尸。
再后来,就有人在这荒漠里看到了阴兵过境,百鬼夜行。
慢慢就没有人来了,这里逐渐荒废了,只有他们这些镖客和一些走西域的货商,为了生存不得不走依旧这条道。
这客舍的老板娘听到这里,也在旁连声附和,“可不是!以往我这里呀,从早到晚的驼铃阵阵,驼队不断,可是热闹呢!现下呢,冷冷清清,一到晚上,鬼城一般。”又看着那几个大汉娇媚一笑:“若不是几位镖客大哥,并几位行商还走这条道,还做得了点生意,我们娘两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那桌大汉闻言都哈哈大笑,有人调笑道:“吴娘子,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送几碗酒,答谢哥哥们呀!”那吴娘子清脆答一声“哎!”一扭腰往后厨去了。那些大汉直勾勾地看着她一步三扭的背影,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谭清见我不错眼地盯着此幕,轻咳了一声。
我忙回神,对我们桌那讲故事的大汉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若我那夫君也是被派去寻人的,就回不来了是吧?”
他重重点头。
我顿时作痛不欲生状捂住脸,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哽咽道:“大哥,我那短命的夫君。。。哎呀!”原来是我那手镯突然收紧,几乎要将我手腕勒断。我忙去看它,只见它正悠悠泛起蓝光,忙扯了袖子盖上它。
对面的谭清也发现了,正定定看着我,一脸幸灾乐祸。
我却很是郁闷,被那头这样紧地盯着,说话也不自由,我还怎么演!
那大汉却未觉有异,还四处看看,很是谨慎地用手掩口,凑进我耳边,小声道:“妹子,这客舍也不干净。那吴娘子有鬼,你若想平安,还是同你兄长速速离去吧。”
说罢装作无事地依旧端了碗回去那桌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回去,却无暇顾及。只因他靠近我时,我那镯子收得更紧了,疼得我几乎喘不上气。心里不由痛骂这镯子,到底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来折磨我的!
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我只能捧着手腕一头冲出去,蹲在一匹骆驼身侧,对着那镯子连连告饶,“神君,神君,我错了,我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那镯子的蓝光才慢慢消去,同时放松了我的手腕。我仔细检查那处皮肤,已被勒了条深深的红印子,疼的刺骨。那镯子却突然又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瞬间解了我的疼。看来那头是被哄好了。
以后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仰天长叹。谁能想到,看着那般冰雪雕成的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君竟然是个大醋精,明明给我时间想想是否“留在他身边”,他却已经开始管我那么紧那么宽。我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弄掉这个鬼镯子。
这哪里是保护我的法器,分明是一副镣铐呀。
等我再次进去客舍,那些大汉们已经喝起下一轮酒来,聊的一片火热,我半句话也插不进去。
于是我气馁地坐回谭清对面,低声对他说:“我觉着他方才说的倒似一个古墓。说不定他们也是来此地探这古墓的。谭将军,你以为呢?”
他却半晌无回音。我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正牢牢盯着我手上的镯子,脸色变幻不定。
我就知道,他无心帮我,满心满意都是他那主子。
良久,他突然抬头定定看着我,眼里竟是一片哀求之色:“沄璃,神君待你那般好,你千万莫要负他。”
我简直气笑了,他勒了我之后,又治好了我,这就是待我好了?
的确,他之前三番两次救我、助我,送我法宝,是真真切切待我好。但他这几日,关我、管我,还弄个镣铐给我带着,口口声声说“你且想一想”,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他那副做派,岂是容我想的样子?我这个身份,提起当他的侧妃这天上海里都要翻了天,他要我留下做甚,看他和瑶光恩爱不疑伉俪情深?
谭清这厮,亏我以前还拿他当朋友,他却为了他主子的一时快活,丝毫不拿我的性命当回事。
我们俩话不投机,各自喝起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