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我是谁。她也不会知道。
但此刻,作为她“小表妹”,我正走进那个从未存在过的、却梦中千百次渴望的午后。
——这就是你啊,母亲。
在你还是少女的时候,我来到了你未曾知晓的青春。
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尽头,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情绪,既怅然,又温柔。
她的房间在二楼西侧尽头,靠近塔楼的一角。窗外是一整片青藤缠绕的花园与南边的练药温室。门一打开,淡淡蔷薇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少女心事的化身。
“嘘。”她转头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可是偷偷把它们藏在了衣柜底下。”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乖乖点头,像是个被带着“闯祸”的小妹妹。
她兴致勃勃地跪在木质地板上,将衣柜底层的盖板揭起,像在执行一项隆重的秘密仪式。
果然,几只巧克力蛙整整齐齐地摆在一个精致的小罐子里,旁边还有几张藏着的巫师卡片。
“你喜欢邓布利多还是巴希达·巴沙特?我有两张波宾先生的卡啦,想换哪张都行。”她得意地回头朝我晃了晃。
我蹲下来,望着那罐子里熟悉的包装,却仿佛望见了时光深处那个曾经在记忆里淡淡说起“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是霍格沃茨的蜂蜜公爵店”的温柔声音。
“我想……我喜欢你有的这些。”我笑了笑,接过一只巧克力蛙,动作缓慢而虔诚,像是捧起了一段未曾拥有的童年。
“你真的好文气哦。”艾薇拉抬起脸看我,眨了眨眼,“不像我们家那几个小子,小时候抢糖像抢格洛普的鼻涕糖。”
我一愣:“……小子?”
“嗯。”她歪着头想了想,“都是我堂兄弟们。你是我们家里为数不多的妹妹,我以后就带你混拉文克劳啦,咱们不跟那些蛇院臭男孩玩。”
她说这话时表情特别认真,还带点那种少女特有的护短与傲气。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喉咙发紧,却只能点了点头,柔声说:“好呀。”
她突然看了我一眼,又似是无意般问道:“对了,你来英国的时候……有没有听过我?”
我心里一震。
我抬起头看她,她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却已有了将来那份美丽的雏形。阳光从窗户斜洒在她的鬓边,她嘴角带笑,却眼底有一丝探寻的光。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嗯。”我轻轻点头,压下心中的酸涩,“他们说你很聪明,是拉文克劳最出色的学生。”
“哇……”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了笑,低下头小声说:“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啦,霍格沃茨还有好多更厉害的人。比如……邓布利多教授就超厉害的。”
我望着她垂下的睫毛和偷偷高兴的神情,心中仿佛被什么柔软又刺痛的东西填满。
我将这一刻悄悄刻入心里。
转眼,暑假像一朵盛开的蔷薇,在阳光和蝉鸣中悄然凋谢。
那天早晨,我如期收到了那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信。
厚重的羊皮纸,绿色墨水的潦草字迹,红色火漆封口上赫然是霍格沃茨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