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看他:“天文学那一块我想再过一遍,你不是说你那块掌握得不太牢?”
他轻轻颔首,语气不动声色,却有某种明显的期待:“那我们一起去天文台?”
我点头,没有迟疑。
等几位同学陆续进了公共休息室,我和德拉科在门口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折返,悄然离开了通往寝室的方向,走向霍格沃茨高塔处。
夜风从塔顶斜吹过来,带着初夏微凉的潮意,天文台上空旷安静,只能听见楼梯间偶尔传来的风声。
星象仪、望远镜、光感羽笔已经整齐地摆在了观测台一角。我低头调整仪器角度,侧头望了一眼刚抵达的德拉科:“今晚星象不错,运气挺好。”
“你都准备好了?”他抬手拨开额前碎发,目光落在我展开的笔记上。
“早饭的时候就开始计划了。”我笑着拍了拍笔记,“你不是说你搞不清楚天鹅座和仙女座吗?今晚刚好可见。”
我展开星图纸,摊在天文台中央的石桌上,拿出羽毛笔蘸好墨水。德拉科坐到我对面,整个人靠近过来,看着我下笔。
“这个是天鹅座,夏季星象的典型中心星群。你看这几颗,连线起来是这样……”我一边画,一边侧头讲解。
他听得很认真,额前的几缕银发垂落,遮住了一小半眼神,却无法掩住他专注时眉心的微蹙。
我忽然顿住了。
“你又在偷看我。”我没抬头,只轻轻说。
德拉科并不否认,只是把视线挪回星图,声音低哑了一点:“你讲得比书本有用多了。”
“嘴甜。”我轻笑一声,“你以为这能让我放过你的薄弱区?”
他忽然偏头靠得更近了一些,声音低低地:“那你放过我一次,我拿其他方式补偿你。”
我装作没听见,指尖点了点他刚画歪的猎户星区:“重新画。别想蒙混过关。”
他低低笑了一声,重新提笔,却不动手。
我抬头看他,他却仍旧看着我,眼神坦率得让人心跳微乱。
“这颗是织女星。”我轻声说,手指轻点在纸上那道柔和曲线的尽头。
德拉科偏头看我,没有回应,而是抬起头望向夜空。片刻后,他轻声:“你有没有觉得……今夜的星光,比平时亮?”
我一愣,也抬起头。就在那一瞬,一道银光划破天幕,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繁星碎落,宛如银河自天穹倾泻而下,一场细碎而缓慢的流星雨,悄无声息地降临在霍格沃茨上空。
我怔怔望着那漫天星辉,心脏仿佛被什么温柔地捏了一下,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德拉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轻轻覆在我撑着桌面的指尖上。他的掌心温热,指节却微微发紧,像在强压某种情绪。
我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
在那一瞬间,星光映在他灰蓝色的瞳仁里,像是古老夜空中最静谧的秘语。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在这寂静高塔间渐渐重合。
然后他俯身,慢慢吻了上来。
不像以往那种带着冲动的亲吻,这一次,他的动作缓慢而克制,几乎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追问我是否愿意回应。唇与唇的距离仿佛无限拉长,直到真正碰触那一刻,整个夜晚都静止了。
我闭上眼,轻轻回吻。
他的手落到我腰后,像是护住我,又像是小心翼翼地拉我入怀。我坐在椅子边缘,他半跪在我前方,姿势有些笨拙,却毫无犹豫。
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就贴着我胸口,隔着布料,却异常清晰。他吻得越来越深,仿佛要将这些日子里未说出口的情绪,一点一点倾注进去。
我轻轻扣住他的后颈,将额头抵在他额头上,唇瓣离开时,带着一点湿润的喘息:“德拉科……”
“别说话。”他哑声打断,眼睛深邃得像夜色里融化的水银,“我怕你一开口……我就会更舍不得放开你。”
他低头再次吻我,这一次多了几分急切,像是怕这星夜短暂,怕这片刻温存被谁抢走。
我的手指缓缓探入他柔软的金发,指尖触碰他颈侧那道青白色静脉线时,他呼吸猛地顿了一下,轻轻咬住我的下唇。
我们贴得更近了,身体自然地靠近彼此,没有逾越,却拉扯着每一寸被星光照亮的情绪。
天空中,流星依旧安静滑落,一颗接一颗,在我们头顶划出光的弧线。
德拉科吻得太认真了,仿佛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能拥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