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掀起一封信角,又放下。
他走近几步,神情里有些急促:“我不是没给你写,是……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靠一张匿名信来证明什么。”
我轻笑一声,却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失望:“但我连一句情人节快乐都没收到。”
“我实习很忙——”
“太忙了,忙到你和赫奇帕奇那个女生在走廊聊了十分钟?”我语气平静,眼神却冷下来,“她还满脸通红地跟人炫耀你是不是给她也写了匿名信。”
空气顿时沉了下来。
德拉科眉心微皱,声音低哑:“我跟她说话,是因为她的导师正好也是我实习组的——”
“我没有责怪你跟谁说话。”我打断他,语调柔软得反常,“毕竟,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恋人。我只是你父亲的未婚妻。”
这句话落地的一瞬,仿佛连炉火都安静了片刻。
德拉科怔住,喉结轻轻滚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望着他那双一向直白又倔强的眼睛,轻声开口:“你一直都知道我不在乎身份,但你如果连在这一天稍微靠近我都觉得有顾忌……那我也没必要一直等你先开口。”
他张了张嘴,终于问出口:“你觉得我,是在刻意拉开距离?”
“不是吗?”我低声说,“你可以一整天不见我,可以跟她说话却一句话不跟我解释,你甚至连一张没有署名的纸条都懒得写。”
德拉科怔在那里,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目光低垂,像是不知从哪开始解释,半晌才低声开口:“我不是故意不理你。”
我点了点头,语气仍然很轻:“我知道。”
“只是……这些事太复杂了。我每次想靠近你,就像踏进一场必须小心维持平衡的仪式。”他顿了顿,“我怕越靠近,反而让你觉得我在挑战什么。”
“挑战什么?”我转头看他,眼神冷静到近乎无情。
“你和我父亲之间的——”他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望着他,过了很久,才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
“原来你也在意这个。”
他沉默不语。
我转身走到壁炉边,语气依旧温柔,却透着不容辩解的疏远:“你不用这么克制。你可以跟谁说话,写信或者不写,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实习、任务、朋友……甚至未来。”
“菲比——”
“你不必小心翼翼地靠近,也不用对我负责。”我打断他,“我们之间不是谁拥有谁,也不是谁应该对谁证明什么——至少你现在表现得,像我只是你需要维持界限的人。”
他怔在原地。
我深吸一口气:“我今天不想再讨论这个了。”
然后我看着他,眼神很清澈,也很冷静:“明天的魁地奇训练我会照常去,别担心,我不会影响你训练,也不会打扰你的任何安排。”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走进寝室,轻轻关上了门。
只留下他独自站在壁炉前,火光映在他脸上,把那一点悔意与混乱放得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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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日早晨,霍格沃茨大礼堂被点缀得比往常更为明亮。
天花板上的雪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飘浮的淡粉色玫瑰花瓣,温暖的烛光和甜点的香气在人群中穿梭。餐桌上甚至多了一篮篮情人节特供的巧克力、爱心状的南瓜派,还有——不计其数的猫头鹰。
我坐在斯莱特林长桌靠近中段的位置,身边是潘西和达芙妮,她们正讨论着昨晚收到的匿名情书。
“你看这封!”潘西低声笑道,“用夜光墨水写的,还画了我脸……真是又蠢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