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长剑捅进胸膛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样怕。
景澄,你竟然是真的!
隔着喜帕,陆昭惜双目中的恨意犹如实质。
喜秤挑起喜帕的一角,将要揭下的时候,陆昭惜猛然起身,错身间,喜帕飘落在地。
她几步走纱幔外,隔着重重帘帐望着里面的身影。
“公主这是何意?”低沉的声音冷冷从纱幔中传来。
到了此时,陆昭惜已经猜出这具身体的身份。她走到铜镜前,镜子中倒影着那张让她熟悉,却又痛恨至极的脸。
李淮月!
她现在竟成了李淮月!
男子从纱幔外走出来,身上大红的喜服再次刺痛了她的眼。
她忍不住想笑。
老天可真会捉弄人。
李淮月爱慕景澄,杀了她陆昭惜,想取而代之。
如今,她陆昭惜却成了李淮月,代替她与景澄成婚。
陆昭惜,不。。。。。。
她现在是李淮月!
李淮月双目灼灼,盯着景澄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问道:“与我成婚,你可欢喜?”
景澄望着女子的双眼,心底莫名感觉一股沉闷,他微微蹙眉,压下这股不适,脸却微微侧开,避开那股视线。
“我自是欢喜的!”
果然如此!
李淮月低头,再次抬眼,却看见景澄不知何时端起两杯酒水,将一杯递到她面前。
“公主,莫忘了交杯酒!”
青铜酒杯,里面盛着清冽的酒水,她伸手接过酒杯,染了朱蔻手指将酒杯送到红烛下。
烛光映射中,水面上漂浮着一点浮沫,水脏了,和这个人一样。
李淮月低垂着眼睛,举止酒杯一步一步走到景澄面前,伸出胳膊。
景澄眉眼微抬,身体不动,同样举起胳膊。
双臂交缠,酒水各自送入两人的嘴唇边。
景澄见女子不动,轻轻垂首附在对方耳边,带着几分蛊惑,“公主,喝了这杯酒,你就能达成所愿!”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如果在过去,这会儿她大概会红了脸颊。
可是现在,她的心像是被剁成了无数片,每一道碎片都让她无法呼吸。
景澄,她陆昭惜的夫君,她以为与之共白首之人。
现在却与杀了她的凶手成婚,耳鬓厮磨,言语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