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受了孟瑶的大礼后,便叫了起。
但孟瑶依然跪着。
皇帝看了她一眼:“这是何故?”
“回禀陛下!臣女在边关时,以主将之名统兵出战,犯下欺君之罪,还请陛下降罪!”她乖乖低着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皇帝瞧着,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你也知道这是欺君!”
“臣女知道,但臣女不得不为之。”
“哦?那就说说是怎么不得不为之。”
“皇长子从魏国脱险回京,臣女擒住敌军主将后,得知他们此行是追踪皇长子而来。臣女不知他们是否还有后招,为保殿下安全,才不得不进攻骆阳大营,以示威慑!”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她。
今天的孟瑶,一身浅粉色对襟襦裙,梳着垂挂髻,打扮得像个初长成的少女。
半晌之后,他眼中的杀意渐渐冷却:“你倒是乖觉!今日来见朕,从头到脚都在提醒朕你是个小姑娘!朕就算真砍了你的头,别人也只道朕残杀少女,是个昏君!”
“臣女不敢!臣女绝无此意。”孟瑶伏地,仿佛害怕极了,“臣女尚未行笄礼,因而日常都是这般穿着。”
“哦?你如今尚未及笄?”
“回陛下,臣女已满十五。只是。。。。。。此前一直身在边关,军中无人在意这些,便也就落下了。”
“十五岁,就已在边境五年,孟家人。。。。。。倒是舍得!”说到这,皇帝有些心软,“你与朕的三皇子一般大,他如今还时常去贵妃面前撒娇,你竟已开始保境安民了。罢了——你既是为皇长子冒死出战,也算忠勇可嘉,朕就不追究你欺君之罪了。”
“谢陛下开恩。”
“先前朕赏了你百人卫队,这是朕准允你的私兵,名单便由你挑选决定吧。”皇帝沉声。
孟瑶终于松了口气。
此前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她征战多年,皇帝刚才那一瞬的杀意,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好在,她赌对了!
昨夜,孟宅安静后,她去见了刘念。
整个下午,刘念从各处茶坊酒肆中,打探到关于她的讨论,都围绕着她擅自领兵进攻魏国骆阳大营,有欺君之嫌。
可见,京中对她此番行事的最大争议,并不是她冒充主将迎敌,而是在骆阳大营放了那把火!
这也好理解。
毕竟迎敌是被动的,她冒名出战也是为了保境安民,即便武将们再抗拒女子领兵,也不敢在这件事上过多置喙。
但主动进攻就不同了!
她以女子之身率兵进攻魏国大营,是打了楚国数百男将的脸。
他们不会放过他,而朝堂又是男子的天下。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她懂。
因此,她必须给陛下一个不得不进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