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睁眼就要处理这些事,就觉得好疲倦好疲倦……”萧谛听含糊地说着,脑海里林林散散都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穿来这个时代已经有段时间了,说接触良好无异于扯淡,她想起自己第一出任务时,被前辈带着躲在山沟沟里,一起看星星。
“如果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提前畅想一下也未尝不可吧。”前辈说过的话从她嘴里脱口而出,但躺在她身侧的上官凛,并没有出声回答她。
萧谛听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就见她合上眼,呼吸轻浅,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已经抱着半边被子睡着了。
萧谛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了,她知道上官凛劳神过度,睡眠质量并不好,眼下难的有一夕安寝,总归不好打扰。
不过她想起诸多就事,对自己前程未卜,想得多自然就睡不着了。
她生怕吵醒上官凛,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睁眼到天明。
天光大亮时,萧谛听才眯了片刻,春燕就掀开帷幔把她叫醒。
身侧的上官凛早已醒了,正对着铜镜梳理发丝,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她发丝枯黄,看起来有些粗糙。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锦衣卫公务繁忙,上官凛本身身体底子就差,能有如今这精神气,实属不易了。
“醒了?”上官凛回头看她,眼底的倦色淡了许多,“我让厨房备了些清粥,洗漱完正好能吃。”
萧谛听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起身,昨夜睁眼到天明,此刻头有些沉。
她摁着脑壳起身,晃荡了一下脑袋,才清醒了些。
她简单梳洗完毕,春燕已端着热水进来,见两人都醒了,忙不迭地伺候着:“殿下,上官大人,粥在在正厅温着呢,是白粥配酱菜,想着您二位怕是没什么胃口。”
两人到偏厅坐下,刚喝了两口粥,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
萧谛听捏着筷子拨弄碗里的酱菜,看着萝卜干在白粥里沉浮,上官凛咬着筷子没动几口酱菜,想必是不喜欢。
她招呼春燕过来:“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顺便给上官大人找些别的早点。”
春燕依言外出,然后屋内的两个人就听见了外头春燕尖细的声音:“上官大人是女子,王大人这般不请自来,恐怕不合规矩吧!”
她厉声急呼,到底是宫里出身的侍女,哪怕不为三公主,就算是上官凛这般难免抛头露面的女子,一个外男不请自来,都是不合规矩的。
萧谛听放下碗,把上官凛摁在原位,示意她先好好吃饭:“先吃着,晾他一会儿。”
上官凛握着粥碗的手顿了顿,眸色微沉,冲萧谛听的面子她没有立刻发作:“他倒是积极。”
萧谛听掏出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他。”
说罢,萧谛听等着上官凛把粥喝完,才起身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见王树德穿着一身官服,被院子里的侍从拦着,见她出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上官大人,昨夜休息得可好……我想着今日该去案发现场看看,特意过来等着。”
上官凛淡淡颔首,侧身让出半步,将萧谛听引到身前:“王大人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你认得,她叫肖潇,乃是大理寺评事,此番随我一同来江州,与锦衣卫协作查办盐铁与粮案,往后还需王大人多配合。”
王树德闻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哪个“肖”字,大靖皇姓就是“萧”。
他曾听闻当朝三公主,因天赋原因在大理寺任职,他目光在萧谛听身上打了个转,将她与传闻中的那位“明昭公主”切割开。
王大人昨日见她一身劲装,只当是上官凛身边的女官,没想到竟是大理寺的人。
他连忙拱手行礼:“原来是肖评事,失敬失敬……有肖评事与上官大人联手,此案定能水落石出。”
萧谛听回了一礼,语气平淡:“王大人客气了,分内之事而已。”
上官凛适时开口,打断了客套:“既然王大人也来了,那我们这就出发吧……先去看看季夫人的尸体,也好判断死因。”
王树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搓着手道:“不瞒二位,昨夜接到淮州那边的消息,杨家亲自派人来接,说要将儿媳的遗体带回淮州安葬,凌晨时分已经抬走了。”
萧谛听与上官凛交换了个眼神,果然不出所料。
萧谛听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这般仓促?本想验看一番,或许能发现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