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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侍妾(第1页)

晨雾未散时,萧南风已带着巡城卫查封了三家米铺。账本里夹着的密信还沾着掌柜的早茶渍,他随手抛给副将:"午时前抄完。"

日头爬到檐角时,刑部大牢已塞进第七批"叛党"。狱卒捧着名册追到廊下:"殿下,齐尚书问这些人。。。"萧南风并不答,蘸着朱红墨迹,将名册扉页划去两个名字。

梆子敲过二更,玄铁甲胄终于卸在书房角落。众人焦急的候在一旁,舅父的茶盏已换了三回。萧南风才刚落座,耿直的御史曹大人已大步凑了上来:"殿下真要抓捕?那些可都是。。。"

萧南风眸光扫过众人,这些十几年里多次表忠心的“心腹”,此刻的表情却很让人玩味。

见状,他面上满是痛心的说道:"弑杀恩师,天下不义之事,莫过于此!然,圣旨如山,慈闱清冷,麟趾空悬,本王若不效命,岂不是不忠不孝。"

他擦去掌上沾染的泥,"七日后午门监斩,还请曹大人妥善安置——定要礼数周全,本王亲自监刑,送他们最后一程。"

送走各怀鬼胎的众人,舅父摩挲着玉扳指欲言又止。

萧南风望着廊下将熄的灯笼,忽然道:"接母后归府那日,还请舅父陪我去张府提亲。"他故意咬重"张府"二字,舅父眼底果然腾起精光。

连日的抓捕,第七次扑空时,巡城御史的官袍已汗透三回。

戌时的长街飘着炊烟,宁芊芊晃着靖王府鎏金腰牌,像摇铃铛般穿过巡城卫队。金漆木牌堪堪擦过玄铁盔甲时,萧南风闻到她袖口溢出的血腥味。

"让路!"她昂着下巴将腰牌怼到盔面,"靖王殿下最宠的侍妾在此。"

萧南风缓缓抽出腰间佩剑。

这蠢货竟未认出亲王甲特有的兽首吞云纹,却已识相的梗着脖子胡诌:"其实我跟萧楚溪不熟。。。。。。"

剑刃出鞘三寸,寒光映出她耳后血痕,她突然盯着头盔的缝隙轻呼:"将军的眼睛。。。很像我的旧主。"

萧南风拇指压住剑格,喉结在铁护颈下滚动:"既是旧主,自然是用来背弃的。"

"正是!正是!"她从善如流,绣鞋却往后蹭了半步,"起火了!"趁他回头的刹那,泥鳅般钻进了暗巷。

三更天的破庙里,黎先生瘫在草垛上数银锭:"二百两够买一套大宅了,你倒舍得。"

"别数钱了,上来,我这就背你离开!你交代的那些人,我都已送出城去了!现在走,还能追上几个与你作伴。老头儿正经娶个夫人吧,整日孤零零一个,都魔怔了!"宁芊芊边说边踹开蛛网。

却忽被拽住衣袖,老者从怀里摸出泛黄绢布:"殿下降生当日,紫微星芒盖过日月,国师预言,殿下必能带领大盛重得神灵庇佑。"

"神灵庇佑?他刻薄得能气活阎王!"她甩开手指向劈裂夜空的闪电,"若真有神灵,先劈了宫中那逆贼可好?"

话音刚落,惊雷轰隆一声炸响,宁芊芊吓得蹲下身来,却依旧侧头喊着:"老头儿,别学那些酸儒死谏。他萧南风要做闲人,你凑什么热。。。喂!去哪儿!"

宁芊芊的惊呼声中,老者已走出院中,白发在夜风中飘散:"紫微临世时,老朽发过毒誓的。"

萧南风轻轻落入院中,玄铁甲胄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宁芊芊踮着脚探寻着盔甲的缝隙,毒针在指尖转出幽蓝弧光。

"将军深夜当值,真是辛苦了。"她谄媚的模样让月色都有些尴尬。

萧南风数着她第七次变换持针手势——铠甲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能刺,这蠢货竟还未发现。

"看够了吗?"他故意压沉嗓音,看着她指尖毒针吓得落到地上。

宁芊芊倏地退到黎先生身侧,袖中又滑出三根银针。

"回吧。"老者咳嗽着推开她,枯掌拂过她额前碎发。

宁芊芊突然踮脚贴上他耳畔,自以为隐秘的吐出狂言:"别怕,待我毒瞎他的狗。。。"

"啪!"

黎先生手中戒尺,声响依旧清脆。

萧南风望着她捂额跳脚的模样,忽然想起那年她被嬷嬷追着学规矩时,发间洒落的海棠花瓣也是这般颤巍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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