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悄然降临,寒意顺着门缝钻入偏房。叶凡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手里却紧紧攥着那个崭新的红本本。结婚证。昏暗的光线下,那烫金的三个大字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他翻开,看着上面他和柳如雪的名字紧挨在一起,墨迹未干的红色印章散发着奇异的香气。嘴角咧开,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个近乎傻气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胸腔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棉花,又涨又软。娶到了。他真的又把柳如雪娶回家了。就在这时,“叩叩叩”,极其轻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带着试探的意味。叶凡一个激灵坐起身,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他迅速下炕,趿拉上鞋子,几步走到门边,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旧木门。门外,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是柳如雪。她似乎有些局促,双手交握在身前,头微微低着。“如雪?快进来,外面冷。”叶凡侧身让她进来,顺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寒风。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凝滞了几分。“有什么事吗?”叶凡的声音尽量放得柔和。柳如雪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与不安。“叶凡……”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后我们……结婚了,那这屋子……我们三个人,怎么住啊?”叶凡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这偏房实在太简陋了,四面透风,冬天冷得像冰窖。他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还能勉强扛着,可让柳如雪,甚至让年纪更小的柳如霜住进来,非冻坏不可。他看着她眼中深深的忧虑,那是一种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是对刚刚获得的微小幸福可能被现实打碎的担忧。叶凡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不由失笑,笑容里带着暖意。“如雪,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如霜从堂屋撵出来吧?”柳如雪愣住了,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那你……那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总不能我们三个人都挤在堂屋那个炕上吧?”叶凡哈哈一笑,声音爽朗。“你想哪儿去了?你把我叶凡当成什么人了?”“以后啊,我还是住这儿。”他指了指冰冷的土炕和这间简陋的小屋。“你和如霜还住在堂屋。暖和,也方便。”“等以后……等以后咱们条件好了,再把这房子好好拾掇拾掇,到时候再说。”柳如雪怔怔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她以为……她以为他对自己和妹妹这么好,多少是看中了她的容貌。如今,结婚证都领了,他成了她名正言顺的丈夫,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就想着……想着夫妻间的事吗?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把她和妹妹安置在温暖的堂屋,自己却选择继续待在这寒冷的偏房。叶凡看着她眼中的难以置信,心中涌起一阵怜惜。他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冰凉的手。她的手很小,指尖带着寒意,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如雪,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现在我们是夫妻了,这是事实。但……我不急。”“只要你好好的,如霜好好的,你们能安安稳稳地待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真的不重要。日子还长着呢。”柳如雪的眼眶猛地一红,水汽迅速氤氲了她的视线。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让她觉得不真实,好到让她惶恐。叶凡凝视着她泛红的眼圈,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沧桑和温柔。“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吧。”“所以这辈子,得加倍还给你,好好补偿你。”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柳如雪的心湖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上辈子……虽然听不懂,但那语气里的认真和深情,却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所有的不安、忐忑、疑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和害羞,猛地扑进了叶凡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温香软玉,骤然入怀。叶凡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和柔软,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然而,此刻他心中没有丝毫绮念,只有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暖和怜惜。他轻轻抬起手,一下一下,温柔地拍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如雪,放心吧。”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坚定而有力。“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你和如霜为难,不会再让你们受一点苦。”“我会一直陪着你们,一辈子。”柳如雪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话语里的力量,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她带着浓重的哽咽,重重地点了点头。“叶凡……”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虽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谢谢你。”“我柳如雪……这辈子,绝对不负你!”说完,她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猛地踮起脚尖,在他微凉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带着湿润泪痕的吻。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下。然后,不等叶凡反应,她便红着脸,转身快步跑出了偏房,留下满室若有似无的清香。叶凡站在原地,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被她亲吻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柔软的触感和一丝温热。他怔了片刻,随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柔和的笑容,温暖了整个寒冷的房间。:()重生1976,从送来知青媳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