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猛地睁开了眼!心脏疯狂跳动,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她大口喘息着,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坠入了另一层更深的幻境。“你总算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荀觅眼下青黑浓得如同墨染,下巴上胡茬丛生,眼里满是惊喜。她想开口回应,却发现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一丝声音。下意识地低头,她的呼吸骤然一滞。那只原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真情蛊”,此刻竟已膨胀到婴儿拳头般大小!它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暗红色,薄薄的外壁下,清晰可见粘稠的、如同岩浆般缓慢流动的赤红液体,它微微起伏着,仿佛一颗寄生在她胸膛上、活生生的异种心脏!荀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急忙解释。"别慌!一开始我也吓到了,但你们已经昏迷五天了,这蛊虫一日日啃食你的心脏,却又在啃噬后,分泌出奇异的物质,将破损的心脏组织艰难地缝合……这过程……简直……非常折磨人……但这可能就是解毒之法!"荀觅还来不及解释更多,林萱就已经朝沈逸辰心口看去。沈逸辰脸色是一种近乎死寂的青灰,而在他的心口上,趴俯着另一只真情蛊,这只蛊虫体型更大,而且通体漆黑,周身布满了闪烁着幽光的黑色藤蔓状纹路!它一动不动,只有口器微张,一股带着冰晶的森冷寒气正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结了。“我和巫医讨论过,可能……”荀觅话音未落,林萱就发出一声闷哼。她心口那只巨大蛊虫,突然缓缓动了起来,朝着沈逸辰心口爬去!它足肢细长,每一次移动,都如同烧红钢针,深深刺入林萱的皮肉,再留下焦黑的血痕和难以言喻的滚烫灼痛!与此同时,沈逸辰心口那只黑色蛊虫也仿佛受到了召唤,周身藤蔓纹路幽光大盛,口器中喷吐的寒气更甚,沈逸辰的心口都迅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两只属性截然相反的蛊虫,终于在沈逸辰的胸膛上艰难汇合!就在它们触角相碰的刹那——“咳咳……咳!!”一直毫无声息的沈逸辰,身体猛地弓起,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而青灰的死气也如同潮水般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潮红。细密的冷汗瞬间布满他的额头,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因痛苦而紧锁。"沈逸辰!"林萱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刚触及他的皮肤,就感到一股灼热从心脏猛地翻涌而出,仿佛要冲破皮肉的束缚,带着毁天灭地的剧痛席卷全身。她忍不住闷哼一声,指尖微微颤抖。“沈逸辰会咳嗽!他还活着!有反应了!”荀觅激动得几乎跳起来,但看到林萱因这联系而脸色煞白,浑身痉挛,显然承受着同等的痛苦,又急得原地打转,只能嘶声喊道。“忍一忍!小萱,这是最后一步了!蛊虫在相融!在交换本源!熬过去就赢了!”林萱紧咬下唇,将痛呼死死咽回喉咙里。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呢?和幻境中,身与心被反复撕裂、尊严被彻底践踏的双重炼狱比起来,此刻的肉体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她颤抖着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握住了沈逸辰冰冷的手掌,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共同分担这最后的劫难。她知道的,此刻沈逸辰正经历着和她一样的痛苦,甚至比她更甚。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无比漫长。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当红日的第一缕光线透过帐帘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忽然如同潮水般退去。林萱浑身脱力,连握住沈逸辰手指的力气都彻底耗尽,手臂无力地垂落。然而,就在她指尖滑落的瞬间——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翻转过来,轻轻地回握住了她的指尖!她猛地转过头,就见沈逸辰缓缓睁开了眼睛,瞳孔还有些涣散,带着初醒的迷茫。但在看清她的瞬间,他眼中仿佛有星辰亮起,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她挤出一个苍白却温柔的笑容。"阿萱"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风沙侵蚀过的古铜钟,"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两世的时光,一世遗憾,一世虚妄,真的很长,长的他,都怕下辈子再也找不到林萱了。只是,现在是真实吗?他,还活着吗?沈逸辰有些恍惚,但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如此真实,眼前的人如此鲜活。不重要了。只要阿萱,如此真实地在他眼前……那便足够了……“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荀哥哥!快来看看他!”滚烫的泪水瞬间决了堤,模糊了林萱的视线。荀觅连忙上前,给沈逸辰诊脉,又仔细观察了他的心口,随即惊喜大喊。“解了!毒真的解了!”他连忙给各方菩萨拜了拜,“感谢观音菩萨、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让他们都平安无事!”林萱听到荀觅的话,再也抑制不住,将额头贴在沈逸辰的额头上,感受着逐渐正常的体温,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只化作无声的哽咽和颤抖的肩膀。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沈逸辰的脸,也熨烫着他冰冷的心。沈逸辰轻轻吻在林萱带泪的眼上。“别哭了,我的心会疼。”帐外的阳光正好,带着新生的暖意,透过窗棂的缝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撒下一层细碎的金光,温暖而耀眼。荀觅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一幕,也是一下就红了眼。“真好啊……”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又是新的一天……”他轻轻的退出了营帐,将空间留给两人。真好啊……他们都还活着……大抵,这世间最烈的毒药,不是情烬千机,而是深藏心底的执念……而最灵的解药,是那份愿意为对方赌上性命,跨越生死也要相拥的深情吧……:()新婚夜换亲,清冷指挥使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