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咔咔咔!”
拖拉机猛地一顿,发出一阵刺耳的、像是金属被强行憋住的怪响,
接着那“突突突”的引擎声瞬间就没了!
整辆车,像被抽掉了骨头,彻底瘫在了路中间。
只剩下车头还在不甘心地冒着几缕青烟。
“操!”
胡大军骂了一句,猛地跳下车。
他一把掀开发动机盖板,一股更浓的机油和汽油混合的糊味儿就冒了出来。
他皱着眉头,探头进去看。
挂斗里的人都懵了。
“咋…咋停了?”
“坏…坏了?”
“完了完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王盈盈和赵山河一看车坏了,更是找到了发泄口。
“看吧!我就说这破车不行!老掉牙的玩意儿!”王盈盈捂着胸口,声音尖利。
“烂泥扶不上墙!这种破车也敢开出来接人?耽误我们报到时间算谁的?工分谁赔?”赵山河也嚷嚷起来,仿佛找到了天大的理由。
胡大军正烦着呢,听着这俩货还在那儿聒噪,猛地回头,眼神凶得能杀人:“闭嘴!再嚷嚷都给老子滚下去!”
两人被吼得一哆嗦,暂时消停了,但脸上那幸灾乐祸和嫌弃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胡大军对着那复杂的机器捣鼓了几下,又是扳又是敲,急得满头大汗。
可那机器就是死气沉沉,一点动静都没有。
“娘的!这下可麻烦了!”胡大军抹了把汗,看着这荒郊野岭的土路,眉头拧成了疙瘩。
推回去?二十里地?不可能!
等农场派人来修?黄花菜都凉了!
就在胡大军一筹莫展,挂斗里人心惶惶的时候。
“队长。”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黄云辉从挂斗里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我以前在城里机械厂帮过工,也学过点修理,要不…让我看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黄云辉身上。
胡大军也抬起头,一脸惊讶和怀疑:“你?你会修拖拉机?”
王盈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立刻尖声嘲讽:“哎哟喂!就你?一个乡下土包子,在机械厂帮过工就敢说自己会修拖拉机?”
“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这可不是你们村的手扶犁!”
赵山河也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别不懂装懂,瞎鼓捣!”
“回头弄得更坏,把我们都撂半道上,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这小子真是个显眼包,到哪儿都想出风头!
修拖拉机这事儿,能是想修就能修的吗?
胡大军被这俩货吵得心烦,又看看黄云辉年轻的脸,心里也直打鼓。
这“东方红”可是精密玩意儿,农场里也就老张头能摆弄两下。
这小子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