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眸色翻涌,心中轰然一震。
自陆瑾画回来后,他终日惶惶,担心再次失去她,视她如珍宝,恨不得束之高阁。
可越是这样,两人之间那看不见的隔阂便越重,而为了不让她苦恼,他想送什么东西,还得先想一妥帖的方法才可。
“若是朕如此做,她可会恼怒生气?”
燧我忍不住一笑,身在局中,便不易看穿。
“陆姑娘心思澄澈纯明,陛下从尸山血海而来,为何会担心看不透她?”燧我缓缓道:“陛下不必困于当年,那时陆姑娘为求生,陛下也为求生,皆是身不由己,早早走出来,才能往前看。”
燕凌帝心中似有所悟,他有时候会往这方面想,但不敢这样去做。
他怕惹了奈奈生气,她会转身就走。
或许真如国师所言,以平常心看待她,自己才能与她更亲近?
简单的开场仪式开始,李福全宣读着注意事项,冗长的一篇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隗清玉站在人群中,眉清目秀,颇为突出。
她朝陆瑾画眨了眨眼,示意她们不要担心。
一边的慕容据也骑着马,位于前列,目光阴沉地扫过陆瑾画。
注意事项读完,燕凌帝缓缓道:“都拿出本事来,让朕瞧瞧大燕年轻人的风采!”
人群响起爆炸般的鼓掌声,陆瑾画摸了摸鼻子,与慕容慧相视一笑。
这真的很像开学典礼上领导讲话啊。
仪式结束,慕容慧称有事便离开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忘了那事。
陆瑾画答应后,直接回了燕凌帝的帐子。
燕凌帝回来,一眼便瞧见桌案边的人。
这几日,她鲜少有乖乖待在他身边的时候。
“今日不出去玩?”
陆瑾画摇头,拿着那只价值千金的墨玉狼毫笔练着字:“今天清玉要秋猎,公主也有事,我便只能回来了。”
燕凌帝心口一窒。
看来,要等她们都有事的时候,奈奈才能想起他了。
陆瑾画放下笔道:“陛下来瞧瞧,我的字与你有几分像了?”
她右手边放着字帖,正是他亲笔写的。
日日临摹他的字,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像在无形之中拉近许多,密不可分。
燕凌帝知道,这只是表面看起来的假象。
他拿起纸,一一细看过去。
陆瑾画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毕竟她都练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奈奈字迹潇洒飘逸,倒有几分……”燕凌帝目光扫向她,不禁一笑:“有几分少年老成之意。”
陆瑾画抿唇,伸手夺过大字。
这算什么评价,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少年人。
“陛下就说像不像吧。”
燕凌帝无奈附和:“像,简直像极了。”
“已有朕八分真传,若是能再将其中神韵学去,便是内阁,也无法分辨你与朕的字迹了。”
“陛下神威广大,我可学不来。”陆瑾画收起那纸,又将笔收好,愉悦道:“那这笔现在就归我了。”
燕凌帝轻轻颔首。
两人度过了一个下午,又到晚上,戌时后,陆瑾画总是心神不宁,想着慕容慧交代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