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归不解:“我不觉得她会伤害我们。”
“人没有绝对的好坏,所有的行动,都有可能是迫于选择。她现在满身刺棱,我们没有必要和她正面交锋。”
“是我唐突了,抱歉。”承归答道。
姜觅认真打量承归一番,见他是发自真心,微微别开头,不太自然地说:“不要再做让人担心的事,我们是一起进来的,也要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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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暗伸出手虽能看清五指,但瞧不清楚指甲盖,只能凭着感觉知道那就是指尖。
姜觅眼中的铜锁便是如此的存在,她能闻到黄铜氧化后混合着生铁锈化的气味,指腹能摸出那是一把形状有些奇,结实牢固的锁外,感知不到其他。
不想承认自己目力不佳,她将铜锁移交给承归。
承归见状凑近细看,说:“是一把像鱼一样的锁,有头有尾,有鳞有翅,鱼的眼睛是睁开的,大概是取鱼不瞑目之意,来看守镇宅?”
“鱼形锁?嘴巴是什么样的,细长像针吗?”姜觅问。
“没有针,嘴巴往天上翘起,鱼唇很厚,鱼鳞厚实紧密。”承归说。
姜觅试着在脑子里想象了下,皱着眉急忙忙跑下楼去壁龛找火折子之类的照明物品。
抽屉柜被她开开合合,啪嗒作响,手往里一伸,全是线装的黄皮纸张的文书。
姜觅把壁龛四周的地方摸了个遍:“是怕引起火灾,才不放任何火具?”
紧随而来的承归,拦住她再开抽屉的动作,盯着姜觅的头顶看了一会儿问:“你很想看吗?”
“嗯,虽然鱼形锁常见,但工艺像你说的,我得看看。”
“怪我说得不清楚。”承归无奈笑了笑,提议说“把你的真火借我一用?”
“能行吗?”
姜觅虽然怀疑,脚却半点都没犹豫就转了个方向,往楼梯上去。
就在离门栏只剩下三级台阶时,姜觅丧气地摇摇头:“凭空变的火,能燃多久?就算知道了锁,但这里的典籍被垒得顶天立地,我们连姜格初在找什么都不知道……”
“不确定,至少够你看一眼锁。”
“我要做什么准备?”姜觅问。
承归思考一瞬,说:“不需要,但我取火的时候,你的脊柱会猛地觉得冷,我尽量轻些。”
咔嚓,承归把里面的T恤衫撕裂一道口子,扯下一根布条不断地绑着结,直到末端留出一点点抓着的小尾巴捏住,手指一摊,一个小圆球出现,他交到姜觅的手上。
“拿好,我待会转移到这里,站直身体,我要开始了。”承归说。
“好。”
承归说完食指中指并拢,先在姜觅的左右肩膀上轻轻点了下,而后移动到她天门的位置,垂直一敲,再移到她的头顶上,用双指的指腹一托,慢慢把手挪到姜觅手边的圆球处。
滋啦一声,姜觅的眼前变得清明,她看见承归面色苍白,眉毛和眼睫上挂了点水珠,正轻咬失去血色的下唇。
“我没有感觉到冷,是你在帮我对吗?”姜觅记起他说的话,问道。
承归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着说:“这点布料不经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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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觅把燃着的小火球举到鱼形锁的面前,终看清上面的细节。
鱼形锁的形状和制式和姜觅见到过的没有区别,怪异的地方是翘着的鱼嘴巴奇厚。
姜觅本能地想到颌针鱼,对着鳞片细数,不多不少,大大小小,九乘九排列,正好四十九片。
衔接锁针的鱼尾也如颌针鱼一般,竖纹明显,最尾有锯齿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