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雨戴上面纱走出雅间,萧景枫的侍卫还守在门口,见她出来,侍卫赶忙禀告:“娘子,郎君吩咐小人将您平安送回宋府。”
“有劳了。”
萧景枫的侍卫陪着宋听雨走了一路,等宋听雨从后门走进宋府时,一枝梅枝忽然从上空斜着插入她脚前的泥土,她抬头上望,只见一个披着红色狐裘的少年背着晚霞坐在屋顶上。
宋听雨可没心思再和他说什么,她绕过梅枝,便向听雨轩走去。
她往前迈步走着,月光映着黑影,一前一后,她停,他也停;她快步走,他也快步跟随。
进了屋子,宋听雨转身就要把房门关上,而跟在她身后的霍长扬突然伸手挤进了门缝挡住了门框。霍长扬的目光实在灼热,片刻后宋听雨悄悄送开手,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仅仅相视的那一刹那,霍长扬立即推开了房门,向前迈了一步,便环抱住了宋听雨,“我想你了。”
宋听雨本来想推开他,但听到这句话时顿时收了力,她垂眸片刻,最后还是轻轻退出了霍长扬的怀抱。只见他泪眼汪汪,如同一只大狗诧异地盯着主人试图问她为何拒绝他的拥抱。而宋听雨却在抬眸瞥见他泛红的眼眶后始终低垂眼眸。
“听说昨晚有刺客潜入霍府刺杀你,有没有受伤?”
“被划了一刀。”
“在哪?涂药了吗?”
“在背上,涂了,但还是很痛。你还在生气吗?”
闻言,宋听雨没有正面回答,“李行远怎么样?还在霍府?”
说完,她便走入里间,霍长扬一边跟着她的脚步,一边解释:“那天我去李府找李行远,他被关在屋子里。他想寻死,李暮朝就让人把他的手脚都捆住了,再把他屋子里的锐器拿走。他出不了屋子,也不愿吃饭,瘦了很多。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让我带他走,当时李暮朝就派人围住了我们。是李行远以死相逼才让我们离开了李府,出来的路上他就昏倒了。他没疯,但已经半死不活了。他住在霍府的事李暮朝也知道。”
“那为什么传出来都说他疯了?”
“在旁人看来,整日求死不是疯是什么?”
闻言,宋听雨叹息无奈,李行远的疯多半与李遇锦和李遇瑶的死有关,两位胞姐都走了,只剩他了。而沐春秋又会告诉他什么呢?把李遇锦和李遇瑶的死都怪在他身上?还是将把李暮朝为他做的一切都牵扯到火器图上?总之,沐春秋只会按有利于他的说法走。
“晚上带我去见他吧,他两个胞姐我都见过,也许能跟他说些她姐姐想告诉他的话。”
“好。”说罢,霍长扬就想俯身抱住宋听雨,而她转身避开了。
“我累了,你回去吧。”说着,宋听雨也忘记提醒他:“这段时间多带点侍卫在身边,只要火器图还在你身上,想要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那你呢?”霍长扬步步靠近宋听雨,本就嫣红的眼眶似乎因为受了委屈而更加红润,“我给你也安排几个侍卫可好?其实我想说我今晚能留下陪你吗?”说着霍长扬自觉地摇了摇头,忍不住难过地呢喃:“算了,我留下来只能给你徒增危险。”
而宋听雨却染上犹豫:“你留下来吧,等到天黑了再带我去你家,然后我自己回来就好。”
“嗯。”霍长扬小心翼翼地瞄向宋听雨又紧张地开口询问:“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你说得也对,我确实拉了不少无辜的人下水。但我以后还会这么做,因为我就是这样的坏人,我和别人交易利益,你和别人商谈感情,我们不是一路人。”说着,宋听雨忽然低头长叹,随后又抬头认真对上霍长扬略带恐惧的眼神,他满是叫她善待的乞求,但她必须在这件事上捏得清。
“霍长扬,我后日便要入宫,我们的婚约作废,由你来退婚不会损害霍家的名声,而宋家这边我会跟宋凛冬说让他把我逐出族谱,户籍更不会留在宋家。这样就不会连累宋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