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答应。”我说。
亚凡纳公爵突然跪在了我面前,是全跪,不是半膝,把海亚都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吗呢,公爵大人。”说罢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遇上这么一个执拗的男人,也是真倒霉。
“我对你是极有诚意的,若你不答应,我是真不知怎么办。”他说。
我转过脸,“你以前怎么过,以后就怎么过。”
“那怎么一样?”他的金黄长睫微动,“有你之后就不一样了。”
“你就当从没认识过我。”我冷淡道。
“我用双膝跪你,已展示了极大的诚意。”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说道,语调很不一样,“若你再不肯,我只能采取这片大陆最传统的手段了。”
“什么手段?”我惊异。
“直接攻城。攻下这座王城,若不想所有贵族被杀,你女儿的人头被挂在城墙上,你就得答应这门婚事。”
我怒了,“你以为我会怕你?我是攻下过西境大王城的人,真不怕你这个不知从哪儿来的臭男人!”
他仰首大笑,笑声极大,穿透天花板,扬长而去,“好!”
我的胸膛气得起伏,海亚啧啧叹着摇头,“你这是何苦呢,异能女?非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是他……”我指着门口,气得手指发抖,都快说不出话,“是他不要脸!”
半个钟头后,奥萝拉带着米娅和雅各匆匆赶来,急急道:“母亲,您这是哪里不对,放着好好的婚事不要,非要跟别人打仗?”
我正在书房查阅账本,看能拿出多少钱,“什么都别说了,准备打仗。”
奥萝拉欲哭无泪,“您这是何苦呢?王城亏损严重,根本支撑不起战事。”
“总有办法的。”我头都不抬。
奥萝拉的眼泪都快迸出来,“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安身之地,您现在又搅事,完全不让我们有好日子过啊。”
“你把那五万金银票拿出来。”我突然抬头,“你既然没能劝动亚凡纳离开,就把银票还给我。”
奥萝拉重重地叹气,拉着不敢吭声的米娅和雅各离开了。
当日傍晚,五万金银票交还到我手中。我坐在花园台阶上发呆,望着散发金色光芒的夕阳。
春末的季节,已经有些热了,我却觉得有些冷。
三天后,兵临城下,五千精兵围攻王城。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站在城头,拿着望远镜,眺望护城河的另一端密密麻麻黑影。
亚凡纳公爵必是借了西境都城的一部分军队,才来得这么快。我们王城只有三千卫兵,临时再拉平民壮丁,最多凑到四千。
战争的号角遥遥吹响,一张战帖已送到我面前。
明天一早,战争就要正式打响。
“亚凡纳公爵派人递话,他还有三千精兵在路上。”奥萝拉靠在一旁墙角,有气无力地说。
我暗念符咒,准备召唤飞鸟,让飞鸟投下火药弹。我这三天没有闲着,利用线军购买尽可能多的火药弹,来个背水一战。
就在这时,我眼前一花,突然出现异景——
遍地尸横,血流泛滥,无数凄厉的哭声从城内传来,那是战死杀场卫兵的亲人们哭声。王城门口,亚凡纳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大排大排的卫兵。他们仍有力量,我们却损失惨重。
战况惨烈,嚎哭凄绝,我闭上了眼,跳下了高高城墙……
“母亲,你怎么了?”奥萝拉扶住摇摇欲坠的我,“要是不舒服的话,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推开了她,一步步走上城墙最高处,奥萝拉惊呼,就要上前拉我下来,我回头,“不要过来!”
她被我的眼神震住,那是孤注一掷的绝决。
既然免不了一死,那我就现在跳下,还能免去一场惨绝人寰的战斗。
突然有人在下面喊着我的名字——熟悉的声音,因为焦灼而有几分变形,竟是奈森。
隔得太远,听不清他在焦急说什么,隐约是要我不要跳还是等他一下?
我忍不住聆听一下,就在这空当,奥萝拉猛地冲上来,极大力把我拖了下来,同时冲上来几个卫兵,把我整个架住。
“你犯什么傻?”奥萝拉怒吼,“想死也不要死在这时候,战前死人很不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