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他说,“后悔当年把你带到这里。”
我怔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他的白皙修长手指划过我的下巴,“保护好自己。”
回到房间,我独坐壁炉旁,手中翻着一本公文,却怎么也读不进去。他这是什么意思,话里话外是我会遇到危险吗?我仔细想了一下,他指的应是阿特丽斯,怕她对我不利。他想多了,我是不会与她争权的,争夺大王城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想当女王。
隔日,柏诺特离开后,我也开始清理行李。既然不想与阿特丽斯争权,就主动离开吧,省得她误会。不知是不是错觉,当我说要离开后,阿特丽斯脸上隐现一抹轻松。
临走前我去看了下海亚。海亚依旧被关在大牢里,但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因他仍然是阿特丽斯的继父,阿特丽斯不敢虐待他,怕名声不好。他见了我,嘴里骂骂咧咧,很不干净,骂我是婊子、骚货,都嫁几次了,下面都快烂了。我直接抓住地上一束烂稻草,塞进他嘴里,顺便扇了他几巴掌。
他嘴里含糊不清,似乎骂得更凶,我又夺过狱卒手中的鞭子,狠狠甩了几鞭,他这才住嘴,似乎还哭出了声。
离开西境那天,正下着大雨,阿特丽斯穿着防水连衣长帽送我,我边上马车边劝她赶紧回去。
她站在大雨里,“姐姐,我很感激你,真的。”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已上了马车,在车窗口惊异地问。
“记得很久以前我们在东境的大牢里,你告诉了我什么是雨,什么是天地万物。”她似是突然有感而发,“谢谢你,姐姐。”
“你怎么了?”眼见雨越来越大,我大声道:“你快回去吧,雨太大了。”
她又注视我一会儿,才缓缓地转身离开。
我的马车启动,疾驰如飞,奔向了王室专用的火车站。
五天后便到达了北境,浅冬的小雪纷纷扬扬落在我身上,身穿白熊皮大氅的曼伯雅来接我,看起来就是个名流顶奢人物,我却是一身简朴,纯黑连帽长衣。他一见我,就把身上的白熊皮大氅披到我身上。
你别说,这种土豪级别大衣披到我身上,全身冷意一下无影无踪。
“你不怕冷吗?”我好奇地看着仅着一件薄薄白袍的他。
“不怕,”他笑道,“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他拥着我上了马车,“你回来得正好,雅妮和她继母的奶妈明天就要离开了,你还得及跟雅妮再叙下旧情。”
“她们还没走?”我倍感惊讶,我以为她们早走了,我已离开一段时间了。
“没,我们正在谈一个合同,关于北境熊掌、白熊皮、北极狼皮的贸易,一直在价格上谈不拢,她们又不轻易放弃,所以谈了很久。”
“那谈成了没有呢?”
“谈成了,以我的价格。”他为我又取下白熊皮大氅,车内很暖。
“她们怎么又愿意了呢?”
“因为我太固执了。”他蹭着我的肩颈,“她们没办法。”
一路行来颇为辛苦,现在车内太暖,他的絮叨便像安眠曲般,我的眼皮子慢慢变得沉重,打了个哈欠,居然睡着了。
睡了很久,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我正躺在自己的漂亮软床上。
居然睡了这么久,我连忙起身,刚洗漱完,雅妮公主便和她继母的奶t妈,那位老贵妇进来了。
“我们今天下午就要走了,”雅妮公主打着哈欠坐到我沙发上,“昨晚玩了个通宵。”
老贵妇坐在她身旁,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你当初是个有潜力的,否则也不会把当时只是私生女身份的你选为陪嫁侍女。”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王其实挺欣赏您的,”老贵妇笑道,“希望下次能邀请您到南境坐客,也许能成为朋友。”
雅妮公主也笑道:“我们还可以与北境有更多的贸易合作。”
我顿时明白了,她们是希望下次贸易合作时能有优惠的价格,希望我能帮忙。
“我也希望能有更多的合作。”我微笑着。
雅妮公主斜倚着沙发看着我,“不是打官腔,是真正的合作,真正最好价格的合作。”
“我现在还帮不了你,这方面不归我管。”我说。
“但你可以争取,当然,我也可以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雅妮公主的眼睛透着狡黠的光,“虽然上次我们没有谈成,你没答应劝我继母不让我再嫁了,但我们仍然可以有其他方面合作。”
老贵妇听着怨道:“瞧你这孩子,女人哪有不嫁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