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放心,”达依奥蓦然极低声说,“若我有天站稳脚跟,会把你重新娶回来的。”
“不了,谢谢。”我冷然道。
“等我站稳脚跟那天,哪个妻子对我无用,我就和她离婚,再娶你。”
“不。”我再次拒绝。
这里的男人真现实得可怕!
午夜,壁炉里的火燃得很旺,海岛晚上的气温降得很厉害。
“你的三个情妇都没能满足你吗,你为什么非要待在我这里?”
既然无从逃避,干脆直接面对,我靠在摇椅上,随口问下坐在我身旁地毯上的“新郎”。
他对我微笑,“我这一个月都属于你。这是我们族里的规矩,新婚夫妻头一个月必须在一起,她们决不会跟你抢我的。”
“我没想过抢,”我说,“她们要是愿意,可以在这个月与你偷偷在一起。”
“你对我真是避如蛇蝎。”他叹道。
“就这样吧。”我从摇椅上站起,走向床铺,将床幔放了下来,睡上了床。
他则在地上打地铺,睡在地上,一晚便这样过去。
天明后,我见到了他的三个情妇和孩子。或许是新婚第三天得见家人吧,我还见到了他家族中另一个权势长辈和长辈全家。
我们坐在临时搭建庭院里的长桌子旁,共进午餐。
午餐很简单,从森林里打来的野兔和野鸡做成烤兔肉、烤鸡肉,从海里捞出的海鱼做成烤鱼,还有一大盘干面包和野菜和水果沙拉。野菜和水果是从森林里新挖来的,很新鲜。说实话,比我在柏诺特的蛮荒之地吃得好多了。
这儿没有酒,就用他们逃难时自带的茶叶泡茶代替。
“阿提斯,”这位花白卷发、花白胡子的长辈笑问,“这两日你过得还好吧?听说你们房间静悄悄的,一点都不像新婚之夜的样子。”
开口便是暧昧得难堪的问题。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位“叔父”的名字,阿提斯。
阿提斯却是轻描淡写回答:“如今非常时刻,精力省点用吧。”
“那可不能这样,”长辈身旁的一位浓妆妖冶女人捂嘴笑道,“你目前只有两个私生女,没有儿子,还得努把力才行。”
阿提斯没有回答她,而是招了招手,只见两个一直依偎在两个年轻女子怀里的小女孩,笑嘻嘻地冲向了他。
他将两个漂亮小女孩拥在怀里,对我含笑介绍:“这是我的女儿,深灰色头发的是爱丽,深棕色头发的是雅黛。
我只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看着两个小女孩的年轻母亲,还有独自坐另一侧的美艳冷清女孩,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感觉自己只是从一个坑到另一个坑。
——永远都只是一个坑到另一个坑。
午餐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位长辈时不时冷嘲热讽,长辈的情妇,应该只是情妇,常常在旁附和,添油加醋,两个小女孩娇嗔撒娇,女孩的母亲们不时微笑,优雅万分,坐在最边上的美艳女孩,看似无人搭理,但“叔父”的温柔眼神不时投向她,两人目光交汇,柔情似水。
第四天,我借口太闷,想出去走走。直接骑上七彩长尾飞鸟,飞向了海边。没想到身后跟了一堆骑兵。
我在金色软沙滩上漫步,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
难怪那“叔父”敢把镀金钥匙给我。
远远地,我看见刚把野马驯成家马,骑马去森林打猎的一些青壮年族人。
说实话,也是达依奥及这几支家族命不该绝,海岛的资源颇为丰富,自给自足不成问题,没准日后实力强大了,还能再向外扩张。
清晨,太阳刚升起,我起得很早,但阿提斯比我起得更早,地铺早已空空。
不知不觉,我又漫步到了女王的墓前。
正在沉思,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女王有没有在梦中给你什么启示,助你逃跑?”
我缓缓转身,看到了华服黑袍的阿提斯。
“不用骗我,”阿提斯笑容在初升太阳下,尤为灿烂,“你前次助我们逃跑,是不是就是在梦中获得的启示?据说你在萨尔伽的藏宝库割伤手腕后,滴血入土,却并未显示异能,但后来你触摸了女王的肖像后,就给达依奥递了字条。”
是的,我给当时还是黑狼的达依奥递了字条,上面写满了我的详细逃跑计划。我让达依奥带上几大家族,“能带多少人就带上多少人,”我当时写道,“可能一去就难返了,还有你们的食物、珠宝及简单生活用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