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上前蹲下身。她嘻笑低声道:“我原本想让你做我弟弟的情妇,毕竟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可我弟弟不同意,我也没办法。这样吧,他以后若是同意了,我绝对支持你。”
我有些受宠若惊。这个老公主竟比新王更懂得感恩?且她对我的熟络,就像与我老熟人似的,实际上我从前并未和她说过一句话。
——地位差距太大,她怎可能与我说话?
说完这句,她就被侍女推向了王座,与新王及其他权贵交谈起来。
深夜,狭窄的单间,我睡不着,坐在书桌前整理新王大婚所需要的物品单子,整理完大半,仍睡不着,但又不想整理了,便披上黑衣外套,静静走出了单间。
天快亮了,天际深处隐现白光。我慢慢走过华丽走廊,路过拐角时忍不住抬头望了眼东南偏角的那座行宫,那曾是老公主和新王被关十二年的地方,我也被关几个月,如今已经被封闭。门前萧条,空无一人。
想起过去几个月的事,我忍不住走过去,看着红木大门上的赤色封条,有点感叹。
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冲击来得快,回落得也快,以至进入轨道平稳着陆时,我还没回过神来。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t?还远着呢。”一道奇异的男人低磁声音忽然传来,我悚然一惊,飞快回过头。
刹那一震。
四下无人,却见一匹人高马大的黑狼正虎视眈眈盯着我,绿色眼睛精光四射,随时扑过来吃掉我一样。
难道是它在对我说话?
我被吓懵了,站原地半天不敢动。
我也怕它突然朝我扑过来,我怕极了。
这一次的凶险性远超前几次。
天色大亮,我回到小单间,仍满头冷汗。一个高个头侍女站在门口对说道:“蓝娜小姐,汇报时间就要到了。”我点了点头,她又道:“刚看到您吓坏了,是因为那匹狼吗?君王的近身高级主管只要走出这座行宫,就会被一匹狼跟着,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谢谢,我知道了。”
晨七时,在重要大臣上殿汇报完毕后,我和几个大总管、总管鱼贯而入,上前汇报。那些大总管、总管说些什么我没在意,我双腿仍在发抖,仍在害怕。
轮到我上前时,声音勉强恢复平静,将婚宴物品单子流利地读了出来,并简要总结了每样物品大致什么规格,需要多少钱等。
汇报完毕,正要下去时,坐在轮椅上的新王忽然问我:“听说你今天清晨吓着了,被我的狼?”
他竟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微惊过后,我很快恢复,“是的,可我发现它不会伤害我后,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它不会随便攻击你,”他的金黄眼睛在阳光下像金色钻石,刺亮得让人不敢直视,“除非你想做什么坏事。”
他的眼神与话语仿佛直击我心底。
“是。”我不敢抬头,微微俯身行礼,一副温顺模样。
走出新王的议政殿,几个大总管和总管都用暧昧眼光看着我,“新王不会轻易与人聊闲话”“也许她会成为新情人”低低私语声不断飘入我耳内,我很想大声说一声你们误会了,新王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会旁敲侧击警告我。
午夜,我忽然被几个人高马大侍女带到老公主的房间。当时我正准备睡觉,她们直接推门而入,丢下一句“玛西公主想见你”,就把我不由分说地架走。
一刻钟后,我被架到老公主的宽敞华美房间,老公主正瘫在轮椅上,歪着脑袋,眼睛半睁半闭。
我被那几个大个子侍女按倒在一张软椅上,为首侍女手中出现一柄雪亮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的手腕上割出一条口子,鲜血猛地涌出,我尖叫起来。
一个侍女连忙捂住我的嘴,“叫什么,割开一个小口子而已。”
我动弹不得,不能叫,惶恐地睁大眼,看着我的血,一滴滴地落入一只高脚玻璃杯。
很快积攒了半杯,被恭敬端送到了老公主唇边。
老公主被喂着一仰而尽。
我这才被松开,倒在软椅上直喘气。那个捂嘴的侍女往我伤口撒了点药粉,又用一块纱布紧紧系住,算是止住了血。
侍女还边系边怨:“没什么事就不要叫这么大声,别把公主吓着了。”
实际上老公主一点都不害怕,她满脸笑容、悠闲慵懒地看着我,还带着好几分好奇和兴奋。
我却惊魂未定,勉强在软椅坐直身体。
老公主被侍女们擦净了染血的唇,笑道:“我就想试试你的血能不能让我变好。”
她的金黄眼睛透着诡异的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