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身体几乎趴在上面,匍匐着前进,寒风在耳边呼呼直灌,我吓得几乎晕厥。
“不要看下面,”他的声音轻轻从我身后传来,“直视着前方。”
“嗯。”我回应,实际上心里骂“你说得倒轻松”,爬得更慢。
但他没有催。
我足足爬了半个时辰,才勉强爬到了另一边。夜雾笼罩着这两座悬崖,遮挡了我们,但幸好又不太浓,能使我看清前方的路。
起身时,孱弱的他差点儿向后栽,我一下拉住了他,可速度过快,我们身体都不稳,都同时向后栽去,我尖叫着一手拉住他,一手死死抓住崖边突起的石头。
“你不要松手!”我尖叫着。
用脚使劲往他的左腿一勾,他一个踉跄,出于惯性往前扑,我又用力一拉,他整个身体朝我扑了过来,我尖叫着摔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倒在我身上,还好不是很重,我闷哼一声后再无不适。
我们脸对脸,挨得很近。
月光下他的金黄眼睛,流溢着一种奇特的光,像璀璨的钻石一样。
我失神片刻。
他的眼睛,使我想起了精灵女王,也同样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无法用美来形容,而是只能崇仰。
“你没事吧?!”我连忙推开他身体,将他扶起身。
“还好。”他微笑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居然还有几分姿色,不,几百分,但我假装没看到。
“还能走路吗?”我见他的唇色有些发白。
“需要你背。”他孱弱地道。
我立刻背起了他,按照他指的路开始下山。这一路弯弯曲曲,又绕又险,沿着山壁小心前行,一不留神踢下的小石子,落到崖底都听不到回声。
我小心翼翼地下山,一路心惊胆战。
我偶尔会跟他说话,怕他睡着了——被寒凉的山风和海风吹着,容易发烧。他这种身体,一旦发烧,就麻烦了。
“在我家乡那边,爬山还要花钱,”我说,“在这儿多好,又不用花钱,又能欣赏天险。”
“为什么要花钱?”他问。
“买门票啊,那些山被一些专门人员打扫或者说保养,比如种绿植、打扫卫生什么的,还要保护爬山的人的安全,所以就要收费。”
山风似乎越来越大,我的声音和风声融合在一起,“说实话,你还算幸运的了,有些人一瘫痪就是一辈子,而你的毒解了后,还能恢复健康。”
“是的。”他说道。
“你其实真的很幸运。”我忍不住说出了在北境边境小镇的经历,“你是男人,出身还不错,有很多出路,可我是女的,只能在你们这儿混迹底层,想赚点钱更是难上加难,偌大的地方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他简单嗯了一声。
“不过呢,你面临的事也很凶险,随时可能丧命的那种。”我叹口气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在有惊无险。”
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啰嗦,便再不说话。
快要走到崖底时,忽然发现前方火光点点,似有数百卫兵在守卫。
“那里临近城堡的入口,看守很严。”他说。
“那怎么办?”我有点慌。
“往右走。”他说。右边似乎是个死角,我心下狐疑,但还是向右边走去,才走了几步,竟与一小队黑盔甲护卫队正面对上。
我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可看到领头的那个,一下子又捂住嘴。
竟是那个大主管拿西亚!
凌厉的眼神,棕色的头发,还有挺拔高挑的个子。
拿西亚看到我背上的他,凌厉眼神转为激动,几乎就要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