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真的很独特,有种别具一格的美。绚丽诡谲的配色,优雅细腻的线条还有诡秘暗黑的情感,全都神奇地融在一起,神秘迷人到极致,完全就是天才的作品。
“是啊,实在是太美了!”城堡小侍女也叹道。
我移不开眼,紧紧看着这些画。
不知为何,一种奇异的酥麻感觉开始从我的脚底升到头顶,让我一阵眩晕……
突然,我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座高高的白色祭台上,一大群人站在祭台下看着我,或者说,看着我身旁的两个人。
我一下呆了。
柏诺特一身华丽雪白长袍,戴着祖母绿项链、金绿猫眼腕带及红宝石耳环,光华璀璨地站在祭台前。
他身旁的女孩也穿着华丽雪白长袍,戴着同款项链、腕带和耳环,同样闪闪发亮地站着。
这个女孩我认识,居然是那个结巴女孩,他的前未婚妻。
我惊异地看着他俩同时闭眼,嘴里低念着什么。
又看了看自己和台下大帮人,猛地醒悟,他们都看不到我——我是透明的。
当柏诺特和结巴女孩睁眼后,一个穿着白袍白胡老头走来,将一只红盒子递给柏诺特,柏诺特从里面拿出一枚钻石戒指时,我才恍然大悟——他们正在结婚。
柏诺特将钻戒轻柔套在结巴女孩的食指上。
和我们那边风俗一样,结婚会戴戒指,意寓从此把你套住。
我强压心里莫名涌动的东西,庆幸这些年来并没有完全在想他。
我们当初,只是荷尔蒙的冲动。
柏诺特的目光闪动,突然看向了我。我一惊。
他往我这边靠近了一点。我吓得不敢动。
白胡老头正对他和结巴女孩叽叽咕咕说什么,他却心不在焉,只盯着我及我四周,像是在预估我在哪里。结巴女孩倒是一直看着白胡老头。
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不会吧,他这么神?
悚然间,我和他的眼神对上。
他的眼睛仍比任何人类的眼睛都要深邃,像冰一样的蓝,但这种蓝不是凝固的,是流动的。
他突然又向我靠近,祭台下所有人都惊奇地看着他。
“你等会儿别害怕,胆小鬼。”他压低声音对我说,“不许逃。”
什么意思?我强压呼吸。
白胡老头这时举起双手,一阵美好的歌声响起,与此同时轰地一声响,似是一枚炸弹从台下某处被引爆,几十人被炸飞上天。
柏诺特猛地抱住我——虽然只能抱住一个空虚,我看到数股鲜血全喷到他的背部,婚礼雪袍染上赤目的血红。
我的天啊,又是阴谋和残杀,似乎无穷无尽。
对一个从小从尸骨中走过的男人而言,却已见怪不怪。他蓦地松开我,微微扬手,打了个弹指。
一大群卫兵破门而入,冲向惊慌失措的幸存宾客们,惨叫声、哭叫声、哀嚎声、求饶声响彻震天……
“安亚二十五年,大王子柏诺特与未婚妻正式举行婚礼。未婚妻是东境帝国著名的世袭贵族阿卜杜公爵之女,因此支持阿卜杜公爵的旧贵族们从各国赶来参加这场华丽婚礼。也就在那天,东境帝国君王大开杀戒,将这些旧贵族全都残杀,都城血流成河,连暂居旅馆的旧贵族家属都未能幸免于难。”
地下室的资料室,城堡小侍女拿着一幅油彩画念着,又疑惑道:“奇怪,之前怎么没发现画的背面还有这行小字,咦,蓝娜,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回过神,却见她正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怎么突然回到了这里?
“太奇怪了,我们到底在受什么样的力量操控,”她翻看着油彩画,“又为什么能一个个前赴后继地去那里?我们是天选之人吗,蓝娜?又为什么是我们?”
“我不知道。”我突然冲向门口,“我先走了,再见。”
奔跑在耶鲁的草坪上,我的心几乎跳出来。
我怎么又会回了那里,还是闪去闪回?
我重建的生活可能就要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