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蹙着眉头站门口,捏住鼻子,“好大一股t血腥味,死了没有?怎么这么久还没生?”
这话说得凉薄,却无人敢对他有意见,众女还惧怕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活着,还活着,夫人活着。”
原来是这个公爵的“老婆”——但不知道是不是正规的。
公爵在产妇的惨叫声中捏着鼻子离开了,我神差鬼使地跟在后面。
这儿并非苦寒之地的敞开式走廊,没有风雪飘入,却无端地透着一股寒冷彻骨的感觉。
他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阴鸷地盯着我的方向,死死盯着。
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好会儿,他才回身继续向前。
我跟得更加小心了,几乎在飘。
步入一座灯火通明的石厅,男人喝酒、吹牛、拍桌子和赌博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音乐和女人的笑声。
“阿卜杜公爵,恭喜你就要做父亲了!”突然听到伯恩的调笑,我连忙看过去。
许久不见的伯恩正坐在一张松软华丽的地垫上,似乎长胖了,下巴圆乎乎的,正嬉皮笑脸地看着公爵。一个穿着暴露的卷发美女将一只酒杯送到伯恩唇边,他没喝酒却狠狠亲了美女一口,众人都大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公爵一屁股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两个浓妆艳抹的美女立刻奔到他身边,一个坐他大腿上,一个在他身后锤背。
“当然要恭喜,”有人嬉笑道,“这可是你第一次做父亲啊,我们今晚这酒宴都是为您办的。”
公爵嗤笑一声,“我有女儿的。”
“那只是养女,”刚才说话的人笑着,“哪比得上现在要出生的这个,就算是私生子,也是亲生的。”
公爵也笑了,“养女比私生子好。”
“那是,”这人又笑道,“有几个养女能有本事绑得住王子的心呢,哈哈。”
“您养女自嫁给了大王子后,再没听说大王子有什么情妇了。”又一人边喝酒边说道。
聊起风流韵事,男人们全都兴致勃勃。
“听说大王子以前的首席情妇很丑,是不是真的啊,伯恩?”这个喝酒的嘻笑着问伯恩。
伯恩喝着酒装作没听到。
“伯恩大人,您就透露一点吧。”有几个人起哄。
“我们中只有你见过。”
伯恩这才慢慢开口,“丑倒不至于,但也不是什么美女,善妒,不让任何情妇接近大王子,还打过大王子的前妻。”
男人们哄堂大笑。
我只觉脸庞发烫,不是我打的好不好,是他自己打的。
乐手们也笑得乐不开支,将小提琴和手风琴拉得更欢快,美女们纷纷拉起男人跳舞,一时厅内欢乐无限。
“生了,生了。”忽然有人匆匆奔来,气喘吁吁地大嚷。
阿卜杜公爵捏紧手中杯,“是男是女?”
“恭喜公爵,是个女儿。”
酒杯砰地一下被摔落,阿卜杜公爵脸色剧变,立刻站起离开。
音乐骤停,无人再敢说话。
我顿觉无趣,又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故事,轻飘飘地飞走了。
是的,我现在就像一团看不见的烟雾——我感觉得到。
我不知怎的飘到城堡的一处庭院。鹅毛大雪覆满了一辆华美马车。一个抱着一个被裹得厚实的襁褓的卫兵飞奔过来,从车窗递了进去。
“哦,还真生了个儿子?”
车内传出的熟悉低磁华丽的冰凉声音让我浑身一震。
“是。”卫兵恭恭敬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