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后,带了回来。
然后在她迷茫的时候,崔伯翀趁机将桃核塞入她的手中,让她再为自己种出一棵桃树。
原来真的是桃林村中那片野桃留下的桃核!
薛含桃顿时将自己偷偷模仿圣旨的事抛到了脑后,她着急地追问洪水退下去后,桃林村的房屋里面有没有住人,野桃林他又是否去过?
“我父母就葬在离野桃林几步路的地方,离开前我去看过,他们的墓碑仍在水中,只露出一个顶。”
薛含桃的神情低落,如果洪水退下的时候将那块墓碑卷走,她就很难再找到父母的坟墓了。
“二十多处房屋,至今都还空着,不过岳父岳母的墓碑还在。我找过去的时候,一户姓姜的人家帮忙洗去了墓碑上的淤泥。”崔伯翀平静地说,那户
人家中的老妇在听到他是她的夫君时,还向他打听薛含桃和她的堂姐过的怎么样。
“她有一子,也颇为关心你与薛妃。”
“那他可能是姜二哥,他们一家都是好人。”薛含桃松了一口气,小声附在他耳边说姜二哥是隔壁村的人,曾经和她还有阿姐幼时一起玩耍。
准确的说,她年幼的时候,姜二哥和她的堂姐时常待在一起,青梅竹马感情极好。
然而,大伯父和大伯母嫌弃姜二哥家贫没有能耐,棒打鸳鸯,将堂姐嫁给了一个行商之子。
“收来的聘礼都修房子给堂兄娶妻用了,堂姐离家的时候哭的很伤心。可是,她嫁的那家人比大伯父他们还过分,竟然将堂姐当作赁妻!”
“父亲临终前为我定了亲,选了他看重的学生宋熹,但我也没能过上祥和的日子,若不是阿凶和世子救我,也饿死淹死了。”
薛含桃说着忿忿不平,慢慢地又生出些委屈,她们就是扎根在乡间的野草啊,出身低微,拼命地想要活下去,可命运总是将她们弄得灰头土脸。
“我有时做梦都想,未来会不会变好,不止我和我的堂姐,还有很多很多和我们相似的人。”
听她诉说,崔伯翀的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只他的手掌缓慢地拍着她的后背。
“会的。”他说,孤苦无依的农女靠着自己的勇敢和坚持赢来了立身之地,她的堂姐也在后宫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很多人获得转机。
明明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也压根没有起伏,但听起来就是令一颗桃子死心塌地的信服。
“嗯!我信世子!”
薛含桃望着他,很快破涕为笑,接着又问让桃核发芽的两种方法是什么。
“其一,将它直接埋在土里,此处就很合适,之后便不再管它,经历过寒冷的冬日,到了春暖花开之时,它自会发芽。其二,砸开它的外壳,把它放在温水中,半个月后它便会发芽。两种方法有利有弊,前一种更简单但等候的时日长,后一种时日更短但更为凶险,因为砸开桃核外壳的时候不小心会将整个桃核毁掉。”
崔伯翀指着花园的一处空地,问她要选择哪一种法子。
“现在快要到春天,一定要经历冬日的话,是不是要等到下一年?”女子犹犹豫豫地开口。
“是。”他点头。
“那,那就将它砸开吧,虽然冒险但我想世子快些看到它发芽。”桃子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没有多少挣扎。
崔伯翀的目光轻拂过她的脸,低低笑了一声,有种奇异的温柔。
他从未怀疑,她瘦小的身躯中藏着一种称作执拗的力量。而她选了第二种法子,也说明她并不是怯弱的往后退的菟丝花。
爱人如养花么?他想知道自己会把她最后养成什么模样。
“面具收好,明日随我出门时戴着它。”
“嗯。”
“明日和你的元宵灯会,想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