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廖以辰脸上的表情就沉了沉,“还没说,但估计快了。”
“不是…”樊卉卉震惊得瞪圆了眼睛,“你这老变态心思藏了十年,如今人家婚都离了,你还没说出口啊,太怂了吧廖帅。”
“怂——”廖以辰被戳到痛处,抬手摁着樊卉卉的脑袋把人往一个大鱼缸里招呼,闹了一会才收手,语气放缓,“逼不得,我怕把他吓跑了。”
“啧,你可真是栽这一个人手里了。”樊卉卉摇着自己手里的酒罐,想起有趣的事,嘴角微扬,“说起来,初二那年差点和二卷打起来的人,他那狗脑子忘了是谁,你总没忘吧?”
廖以辰眼睛里泛起一点波澜,“没忘。”
记忆如同一支箭矢,破空而出,在时空里穿梭,找准节点,落回到吵吵嚷嚷的学生时代。
实验附中的操场石阶旁,两道身影聚在一片树荫下。
顶着一头小卷毛的男生满脸不爽,恨恨地盯着塑胶跑道起跑线上的一个身影,“樊卉卉,要不是你拉着,小爷我今天非得揍他!”
正是中二的年纪,为了讨喜欢的姑娘开心,想和人换组跑接力赛,结果那人想都没想就臭着脸把他给拒了。
初二六班乃至整个年级,谁不知道他姜怀荣正在追乐莹,那人竟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太他妈没眼力见了。”卷毛男生咬牙道。
“在说谁?”另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近,少年眉目粲然,穿着附中宽松的白蓝色校服,刚从跑道上下来,抬手用护腕擦着额前的汗。
“你们二班跑完了?”樊卉卉朝他递了瓶水。
“嗯。”廖以辰点头,扫了眼这情形,扬了扬下巴朝樊卉卉问,“他怎么了?”
“破防了呗姜二卷,没和乐莹换到一组,差点和人打起来。”
“谁?”廖以辰问。
樊卉卉抬手指了指跑道上的某个人,“我们班学委,许珏。”
话音刚落,正仰头喝水的少年动作一顿,缓缓放下了矿泉水瓶,深邃的目光朝跑道上眺去,落在了那个叫许珏的男生身上。
三人里,樊卉卉是心思最细的一个。此刻敏感地捕捉到了廖以辰异于平常的反应,在姜怀荣仍喋喋难休的抱怨声里,偷偷瞥了眼身边的人。
那之后,姜怀荣和许珏的不对付持续了大半个月。
校外一个精致的小餐厅里,姜怀荣咬着筷头朝两人问:“你们说,对付这种人,得用什么办法?”
樊卉卉把碗中鱼香肉丝里的青椒一根根挑出来,“我说你就消停会儿吧,你今天上午故意为难人不交练习册,你看人家学委理你吗。”
提起这个姜怀荣就来气,许珏没收到他的练习册,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直接抱着那一沓练习册出了教室,转头班主任就把他提溜到办公室教育了一顿。
这几天下来,没一件事是能真正打击到对方的。
“我真他妈是烦死那小子了,看见他那张脸就攒火,你们快给支支招啊。”姜怀荣一脸郁闷。
“我可没……”樊卉卉不助长这种对付同学的歪风邪气,但话才说了一半,饭桌上从不参与这种话题的人却毫无征兆地开了口。
“请家长吧。”廖以辰状似无意地提议,“闹点不算严重的小事,请次家长,不也挺恶心的人的。”他戳了戳碗里的米粒,抬头看桌上另外两人,一本正经解释,“这样的好学生不是最怕请家长了?”
樊卉卉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另一边,姜怀荣却丝毫不疑有他,眼睛放光,“好主意啊!你等我想个招……”
“你不对劲。”
阳光明媚的室外箭场,樊卉卉坐在檐廊下,手里抱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速写画板,终于还是在廖以辰射完一箭准备架下一支时,说出憋了好几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