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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坏人坏报中下下(第1页)

傅明姜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懵在原地。山月手掌心都被震得生疼,抬起手,甩了甩,神色极为淡定,好似刚刚出手的人不是她。傅明姜一怒暴起:“你打我!”“打你便打你了,这样多人看着,我也赖脱不掉——翁主尽可以去京兆尹告我。”这巴掌,根本无需假借人手——早该还了!山月伸开手掌,纤长的手指极尽延展,红玉样的唇抿在一处,像洞穴里难寻的珍宝。山月似笑非笑道:“看看,是我打了个在至亲灵堂前大呼小叫的纨绔罪过大,还是你字字句句污蔑镇国大长公主的罪过大!?”“你说什么!”傅明姜气得发昏,肚子抽抽发紧!“我说,你口口声声状告镇国大长公主假造文书、混淆宗族血脉、擅自操纵官员婚姻大事——大魏律第一百三十二条,告言、诅詈祖父母父母者,当处绞刑!”山月高声:“绥元!这是你母亲的灵堂,不是你的戏台!此为不孝!令堂乃圣人钦封镇国大长公主,你诬陷镇国大长公主此为不忠!令堂亡故,你不思哀悼,满口污言,此为不义!如此不孝不忠不义之人,我便是冒着被京兆尹拘役的行险,再赏你几巴掌,也是应当!”灵堂之内,来往均为朝堂中人,皆自风云波澜中滚身而来,眼看着薛枭夫人柳氏不过三两句言语,便将局面从香艳的“美人计”变成对傅明姜不忠不义不孝的讨伐!她不需要证明自己是柳氏!她只需要证明傅明姜是草包!不论其出身,智谋、心胸及才能,远高出傅明姜数个周天!言语还会骗人,但眼神不会。诸人的目光自傅明姜身上扫过,好似剐掉她一层脸皮!傅明姜被气得一片胸腔与混沌,脑子里冒出眩晕的白光,她膝下一软险些站立不稳,目光急促地再四周梭巡,终于在灵堂东北角卧躺在豆青瓷盘的香橼摆件后,看见了心心念念玉郎的身影。玉郎半侧着身,身形玉立,眸光投向西南角,眸色虔诚且炽热地紧盯着柳山月?傅明姜急促的喘息,瞬时间静止了下来。等等。傅明姜僵硬地转过头,恰好看见山月微微抬起修长纤细颈脖,如天鹅一般,清冷曼妙。这个小贱蹄子,怎么有些像原先的林姨娘?不对。不对!是林姨娘像她!是林姨娘像她吧!?慌乱与紧张,如一重一重攀升的潮水,漫灌到她的七窍之中。掩饰张惶最好的办法,就是愤怒。狂躁的暴怒,是傅明姜应对的办法:“你休要在此含血喷人!若我不忠不义不顺,自有天道轮回来审判我!皇帝不行,你——更不行——!”傅明姜满面赤红,整个人像一张绷紧的弓,僵硬的脊背、耸起的肩膀和那几乎要瞪裂的眼眶,她癫狂凄烈:“说再多的话,你也改变不了你的来路!大家都听着了!不过明日,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过是找来迷惑薛枭的贱胚!你是叛徒!你是个叛徒!你先背叛薛枭,而后见我们势弱,又改头换面,背叛母亲!”“柳山月——不,你不姓柳!你姓什么!?”傅明姜挺起肚子,面目狰狞,高声尖叫着:“你以为还能回薛家吗!?薛枭那条疯狗,还会要你吗!他位高权重,要什么女人没有?!他凭什么要一个叛徒、一个贱人、一个父不详的杂种啊!!!”人的体面,或许需要许多东西来支撑:金钱、阅历、地位、权势、珍贵的珠宝和漂亮的客套话;但人的不体面,只需要一次发疯,即可土崩瓦解。傅明姜体面了二十余年,出身贵胄,金尊玉贵,荣宠加身,所求之物无有不得,所求之事无忧不能,所求之人无有不应。她足以恣意犯错。或许,在她眼中,不能够称之谓“错”。不过是人生路上的“风景”。她终其一生,也不可想象,福寿山的那片并不算独特的风景,足以让她在京师城中所有的体面和尊贵顺水东流。傅明姜用尽所有力气怒吼出声,一腔怒意和慌张都随着她的发泄化解殆尽,她气喘吁吁地满足着,却发觉四周不知何时一片静谧。所有人都看着她。像在一只不体面的、暴躁的老鼠。“——只要她还要我,她怎么样都可以。”一腔低沉的声音,自灵堂阶下传来。诸人回头看去。灵堂素白一片中,薛枭那身西山大营的紫蟒官服灼眼得骇人,当朝炙手可热的权臣,自阶下一步步踏上来,袍角掠过石阶,像一蓬无声烧上灵堂的暗火。薛枭取过三支香,凑近烛火点燃后,抬起轮廓分明的下颌,“呼”地吹熄,单手插至棺椁前,动作过大,其中一支断了头。断头香不吉利,意味断后。薛枭随意拂浓净,并不在意地重新插回香炉,转头,却眸色极为认真且恳切地看向山月:“她若想要,我将命给她,都可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疯狗在说什么呢?众人想了想,才回过味来:疯狗在回答傅明姜刚刚的诘问!天天老爷!诸人咂舌!薛枭的意思是,无论他夫人是否为“青凤”派遣的“美人”,只要他夫人愿意,她做什么都可以!薛枭后退半步,躬身摊手,作一个“请”的姿势:“灵堂阴寒,久待无益,劳驾夫人回府。”山月敛裙朝外缓步而去。薛枭紧随其后,宽肩窄腰,气势极强,看在众人眼中却莫名多了忠诚追随的错觉。崔玉郎始终立于东北角的香橼摆件后,手紧扣在木桌边缘,力道之大,近乎将皮肉都陷入木屑之中,不过一个顷刻,崔玉郎侧首,身畔的龅牙跛脚李木生,及时跨步而上,只闻主子言简意赅轻言:“将这个,送到”他不同意称山月为“薛夫人”。崔玉郎袖摆一抬,一封四四方方的信笺抹到木生手中:“送到贺姑娘手中。”李木生紧张,抬头飞快觑了眼那传闻中疯狗大人的背影:“若,若被薛大人看见”崔玉郎神色很淡,语声却狷狂:“只怕他看不见。”信笺上画着一朵花,应当说是一蔓花,倾斜而下的藤曼里藏着星星点点的、料峭金黄的迎春,恰是那年福寿山上开得最旺的花儿。而这一厢,常蔺遗孀周芳娘见此变故,则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侧过头去看傅明姜,却见这素来遥遥不可一世的天之娇女,面色灰白,好似吃了一通败仗。周芳娘不由浮上三分痛快:当初傅明姜可谓是说打耳光便打耳光,说折辱便折辱,又怎会将她当人来看?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竟也看得见这贵女吃瘪!全拜山月所赐!周芳娘万分庆幸她与山月从未交恶,这才能在靖安死后,博得一线生机!周芳娘提起裙摆追上前去:可千万要等等她!她所求可不多!前有靖安照拂,如今靖安死了,她总得要给自己找棵大树吧!周芳娘追上山月时,正逢薛枭跨步前去牵马,一个面熟的丑陋小厮与她擦肩而过,山月正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嘶——那小厮好眼熟?”周芳娘一步三回头。山月将手中的信笺塞回袖兜,却将其中的纸条捏在指缝间,抬手扬了扬:“武定侯世子身边的小厮,来给我送信的。”“送信?送什么信?”周芳娘问。山月坦诚地将纸条递到周芳娘跟前。周芳娘接过。纸条上,字迹清丽,玉骨脱俗,写着:“明日黄昏,沉醉楼秋水阁,详议迎春”。周芳娘有些愣:“武定侯世子约你相见?”山月神色很淡地颔首点头:“那崔家玉郎,自头一次见我便十分热络,约一次两次三次总不见气馁——”山月笑着垂眸,眼皮子略略耷拉,目光随意落在那纸条上:“若叫傅明姜晓得,她恐怕是要当场气绝身亡。”山月笑得极为婉和又熨帖:“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那么多年,谁都瞧不起,谁都能吃她的排楦。只可惜呀,如今她是一朝龙落地,凡土盖龙骨,破败的凤凰不如鸡咯——婶婶,您说是吧?”周芳娘手中紧攥住纸条,久久不可言语。“啪啪啪——”被傅明姜打在脸上的耳光声,一声又一声地在耳边响起。薛家的马车“踢踏”而来,山月将纤长柔夷放在薛枭宽大的手掌里,姿容万千地上了马车,撩起车帘,抿唇笑问:“婶婶,可要送您一程?”周芳娘如梦初醒,忙摇头,隔了片刻又匆忙发问:“明日——明日你可去?——”余光见当朝那权势滔天的疯狗冷峻的侧脸,忙找补:“去沉水铺逛逛,他家新制了几色胭脂。”车帘后,山月不动声色地抿唇笑:“去,怎么不去?有好东西,大家都得去。”周芳娘不由自主地挑起一抹笑来,眼见马车驶离开,周芳娘捏住纸条,回头便向灵堂快步走去。:()墨燃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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