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脉一怔,“喔……好的。”
“那么你呢,为什么睡不着?”他连忙转移话题。
裴丘沉看着他,眼底的深色像是没有波澜的潭水,却也暗自搅动,“你真想知道?”
凌脉点头。
裴丘沉抬起手向他招了招,“那你先过来。”
凌脉手指蜷缩一下,继而抬起来挠了挠下颌,左顾右盼,“哥,你这样像在叫狗。”
“那你会过来吗?”
好一会儿,凌脉挪动了步伐,走到裴丘沉身前。
“我过来了,然后……”
他话没有说完,忽然被抱住。
整个人彻底僵住。
尽管说话的语气很冷淡,对人态度也冷漠,但裴丘沉身上的气息是暖的。
温暖的包裹住他,
那不是一个用力的拥抱,凌脉却感到骨骼的痛意。
他从很矮很矮的个子长到如今的180,从懵懂的十六岁一步跨越到现在。
在他耳边,裴丘沉道:“我在抓鬼。”
眼睛被遮住了,紧接着是一阵异响,两个人的对面,凌脉刚刚站在的位置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具体说些什么记不清了,除了咒骂之外,还有一句。
“你们敢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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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警察就来了,按照私闯民宅把外来者带走。
凌脉全程懵逼。
做完了笔录,他后知后觉地抓住了裴丘沉的手臂,“所以花瓶根本不是你打碎的?!”
裴丘沉看他,思考要怎么措辞不至于吓到对方,最后还是放弃了,总要让凌脉有些危机感,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我是听到声音后出来查看情况。”
凌脉心脏要停跳了。
这比鬼片还要恐怖。
尤其后面的事情交由凌青姿处理,犯事的人还想要和解,离开时凌脉瞥见对方的黑色长发里掺杂着几缕粉色。
是那个在签售会上递给他信的人。
“……为什么?她她为什么要……”
“凌脉,别去揣测疯子的想法。”裴丘沉的语气依旧冷淡,可手掌已经落在凌脉的眼睛上方,掌心的温度是暖的。
“你只要知道,你没做错任何事。”裴丘沉说着,轻微一停顿,“我是不是还没说过?”
凌脉一怔,“说什么?”
遮在眼前的手移开,微微亮的天色里,云和天空的颜色都很淡,只有眼前的人浓墨重彩。
凌脉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漆黑眼眸里唯一的色彩。
“谢谢你能够回来。”